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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酷书屋 > 枭雄入赘后 > 第69章 第 69 章
 
薛进是有一些反应过度, 可他此刻清醒的很。

那会楚熹和谢燕平好,不过是两家意图联姻,一群矮个子里勉强挑出一个还算凑合的高个子, 即便后来生出一点微不足道的情意,谢燕平也已经和陆之敏成婚了。

正如楚熹所说,她再不济,再好色,也不会纠缠有妇之夫。

仇阳不一样。

机缘巧合之下, 仇阳差点和楚熹拜堂洞房,又对楚熹有救命之恩,还跟着楚熹来到安阳,任统领一职,且谈婚论嫁。

这个过程, 薛进可太熟悉了, 他当初就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或许, 楚熹当初怎么对他, 如今便会怎么对仇阳。

最重要的是,仇阳看楚熹的眼神,站在楚熹身边的姿态, 分明是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若楚熹开口要仇阳做妾室,仇阳绝对二话不说的应下。

薛进可以对天发誓, 他并非吃醋, 也并非嫉妒,他才不在乎楚熹心里喜欢谁, 他想要的很简单:“我们谈谈。”

楚熹见他比方才冷静许多, 点了点头:“好, 那你先放开我。”

薛进缓缓的松开了手,郑重其辞道:“我虽是入赘楚家,但绝没有占你楚家的便宜,你若想盟约牢不可破,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这会提条件,成婚之前你想什么了?”

“成婚之前没想到你这般无耻。”

“我无耻?别红口白牙的乱说话,我做了什么就无耻?”

“你没吵着要纳妾?”

“我……你要是安分守己,我自然不会纳妾。”

薛进犹豫了一瞬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自会,尽可能安分守己。”

话至此处,各退一步,不管楚熹同不同意,都得听听他的条件了:“行,你说吧,说完我再考虑是否要答应。”

薛进道:“你我既然成了婚,那便是荣辱一体,若你行事荒唐,传扬出去,我在辉瑜十二州必定颜面扫地,我颜面扫地,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说来道去还是不让我纳妾呗,行,我以后不提纳妾的事了。”

“不仅如此,你得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这就过份了,好歹我是安阳少城主,那些统领兵长城卫,哪个不是男子,我总不能都避之不见吧?”

“我的意思是,你要收敛本性,洁身自好。”

楚熹咬牙切齿:“我最后,最后说一遍,我和仇阳只是好友而已。”

薛进瞥了她一眼,云淡风轻地问:“仇阳成家了吗?”

“还没,怎么?”

“他这个年岁尚未成家,你身为好友理应帮着张罗张罗才是。”

薛进说的,倒也没错。

倘若她和仇阳只是好友,她确实该帮仇阳张罗张罗婚事。

可仇阳喜欢她,她是知道的,明知道人家对她的心意,还没事找事的跑去给人家介绍对象,怎么想怎么绿茶婊。

楚熹吭吭哧哧的,没动静了。

薛进无声冷笑:“看来娘子是舍不得将他让给旁人。”

“才不是那么回事!你根本不懂!”

“我是不懂,反正在你有身孕之前,不能与他见面。”

楚熹算看明白了,薛进认定了她是个好色之徒,见到个人模人样的男子就想脱裤子,思及薛进方才紧攥着她的手腕,死活不让她去找仇阳时的神情,简直像个胡搅蛮缠的大孩子,和往日酷哥的形象有着天渊之别。

楚熹不得不相信,薛进是真怕她出轨,真怕戴绿帽子,真怕喜当爹,所以才那般的失态,不禁冷哼一声:“行,我答应你,那生完孩子以后呢?我就可以随意了?”

自然是再生一个,总得儿女双全,等生完一儿一女,想必那时的局势也该稳定下来了,他便能整日看着楚熹,他就不信楚熹会在他眼皮子底下拈花惹草。

但现下最紧要的是稳住楚熹。薛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嗯,可以随意。”

楚熹微微睁大双目,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少城主,还回府吗?”

“……走吧。”

马蹄嗒嗒,车轮滚滚,很快将府衙甩在身后,不多时便回到了城主府。

薛进仍是先下车,转过身搀扶楚熹,楚熹则避开他的手,直接蹦了下来。

“做什么?”

“我又不是没长腿。”

薛进敏锐的察觉到楚熹对他的态度有一些转变,可这种转变实在很模糊,默默片刻,跟了上去。

二人回到院中,丫鬟们立即摆好酒菜,有鱼有肉,十分丰盛。

楚熹与薛进相对而坐,先夹了一块烩鸽蛋饺放到他碗里:“你尝尝这个。”

薛进打从进了门就在察言观色,楚熹的神态始终是不冷不热,他还以为自己方才哪句话说得不妥当,让楚熹怀怒在心,这会见楚熹笑着给他夹菜,不由松了口气:“多谢。”

“别客气。”楚熹顿了顿道:“我想通了。”

薛进蛋饺还没送进嘴里,又放下,颇为困惑的盯着楚熹:“嗯?”

“我们俩也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正正经经的成婚,和寻常夫妻没半点差别,那以后相处起来,就该像寻常夫妻一样,我呢,理应洁身自好,你呢,理应安分守己,不是说你发个脾气,我就能理所当然的纳妾,也不是说生了孩子,就可以随心所欲。”

“是这样。”薛进真没想到楚熹能有这份觉悟,连那颗极少见天日的小虎牙都露出来了:“你能这么想就好。”

楚熹笑意不减,又说道:“但我们两个成婚到底目的不纯,终究不能这样凑合着过一辈子。”

凑合?

哪里凑合了?

薛进的虎牙再度躲进暗处,目光沉沉的凝视着楚熹:“你究竟要说什么?”

“嗯……也许这话你可能不爱听,可我觉得提前商量好,总比事到临头闹不愉快强,若有朝一日,薛军大获全胜,攻下辉瑜十二州,以你楚薛氏的身份,想再进一步肯定是有些尴尬,到那时我自会体体面面的同你和离,不会让人戳你脊梁骨,说你背信弃义。”

“反之,若薛军打了败仗,要退回西北,你也别牵连楚家,好聚好散,放我去另寻生路,这样可好?”

“……那孩子呢,孩子归谁。”

看样子薛进也想过这个问题,考虑的比她还长远,她都忘了孩子这码事。

楚熹无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小腹。

尚未出世的孩子,她自然丝毫不在意,可经历过怀胎十月,九死一生,她便是石头做的心,恐怕也舍不得让给薛进,何况她愿意让,抱孙心切的老爹都不会愿意。

楚熹叹了口气说:“薛军若是打了败仗,你我的孩子,定然要被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那你就带回西北好了,我想护八成也护不住。”

薛进冷冷的问:“若胜呢?”

“自是归我了。”楚熹认认真真的给他摆道理:“你看,你夺得天下,称王称帝,升官发财换媳妇,总不能什么好事都叫你占了。”

薛进气得心都直发抖,只强忍着怒火道:“所以你就是想同我和离,找个软弱可欺,没骨气的夫婿,好随心所欲的纳妾是吧,不对,你也不能纳太多妾,不能比你老爹楚光显还多,三个是正好的。”

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楚熹真是无语到家了:“这都哪跟哪啊,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心里就是这么盘算的,才根本无可反驳!”

“别闹了,你怎么回事,你以前不这样的。”

薛进以前是不这样,他以前也没听楚熹说过这么混账的话。

心里有火,脑仁生疼,这满桌丰盛的酒菜,薛进看着都觉得难以下咽,遂扔了筷子,起身回屋。

楚熹歪头问他:“夫君,不吃了?”

“你自己吃吧!”

“哦……你要饿了就同冬儿说。”

“闭嘴!”

薛进生气了。

楚熹真弄不懂薛进为什么生气,同样是提出条件,薛进处处只为自己考虑,她可是处处为薛进考虑,自认仁至义尽了,薛进居然还这么……不识抬举。

罢了,随他便吧,毕竟谁也不欠谁的。

薛进没吃午膳,没吃晚膳,在床榻上躺了小半日。

他身体好,两顿不吃不妨事,楚熹没在意,沐浴更衣后便躺到了他身侧,小声问道:“你还梳洗吗?”

薛进虽双目紧闭,但呼吸急促,显然没睡着呢,就是不理人。

楚熹又问:“衣裳总要换吧?夫君?不抓紧啦?”

薛进大概是烦了,扯过喜被蒙在了头上。

啧,说好的安分守己呢,又在这跟她装大爷。

楚熹撇撇嘴,从他身上爬过去,舒舒服服的躺到内侧。

造娃计划暂缓一日也好,虽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坏的牛,但薛进耕地时间太漫长,她连着三个晚上没睡好觉,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

楚熹闭上眼睛,没一会就迷迷糊糊了。

可耳边急促的呼吸声却愈发清晰,直往她耳朵里钻。

和薛进一个被窝里睡了两宿,楚熹知道他不打鼾,听着这呼吸声,心里有点犯嘀咕,便又坐起身,扯开他头上的被子。

薛进很不领情,恼怒的瞪她一眼,那微红的眸子里浮着层氤氲的水汽,让怒火里凭空多出几分委屈,再看那高挺鼻梁上的一点点汗珠,楚熹实在没法和他计较。

手抚上他的额头,心中一惊:“你发烧了,这么烫。”

“用不着你管。”薛进说着,又要去扯被子,想把自己裹紧被子里。

楚熹按住被子,语气几乎哄小孩:“我叫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

“不是你说不用就不用的,我们俩这两日如此努力,保不齐,我腹中已经有了,若你将病过给我,那我又不能服药。”

“……”

“要叫大夫吗?”

“随你便。”

楚熹闻言,靸着鞋走到门口,唤外面守夜的丫鬟:“姑爷病了,去找大夫来瞧一瞧。”

府里养着两个大夫,就住在前院,得到信匆匆赶来,一通望闻问切后得出结论:“回少城主的话,姑爷并无大碍,只是肝气郁结,吃一剂安宫牛黄丸便没事了。”

“肝气郁结?”

“肝失疏泄,气机郁结,故急躁易怒,胸闷气短,面红目赤,食不下咽,重者还会头晕胀痛,耳鸣如潮。”

楚熹忙点头:“对对对,急躁易怒,胸闷气短,就是这个症状。”

大夫摸了一把胡子,自信油然而生:“我瞧姑爷不是很严重,只要好好调理,按时服药,过些日子便没事了。”

“那要如何调理呢?”

“理气和胃,疏肝解郁,简而言之就是……”

“吃好玩好?”

“差不多。”

楚熹送走了大夫,扭头看向薛进:“行吧,天大地大生病最大,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小厨房给你做。”

薛进脸埋在被子里,闷声说:“不饿。”

“不饿也要吃啊,没听大夫怎么说吗,你得调理,这样吧,吃点清粥小菜。”

“你少气我点比什么都强。”

“怎么还是我气你……”

分明是你自己肝不好,话说肝不好遗传吗?薛进他家有没有家族病史?不对,要说家族病史,她娘钟慈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天生体弱?该不会是心脏病之类吧,可她活蹦乱跳,好得很啊。

薛进久久听不见楚熹的声音,微微侧过脸看她,只见她站在床边满面愁容。

薛进心里忽然舒服多了。

“我想喝芋艿汤……”

“啊?什么汤?”

楚熹不是没听见,她是没听懂,薛进口中的芋艿汤是西北一道家常菜,辉瑜十二州极为少见,唯有靠近月山关的百姓偶尔会吃。

“你说那汤怎么做?”

“芋艿汤,芋头和豆腐切片,加些鲜蘑。”

“好,等着吧。”

芋艿汤食材简单,府里都有,不过盛一勺骨头高汤,添一勺脂油,烧开煮熟罢了。

看在薛进生病的份上,楚熹亲手将汤端到了他跟前,轻声细语的说:“夫君,起来喝吧,要不要我喂你呀。”

薛进倚着软垫坐起身,两条手臂像废掉了似的一动不动。

楚熹午膳时说那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她打定主意和薛进做一对寻常夫妻,丈夫生病了,做妻子的自然要多多照顾,于是用白瓷勺舀了一口汤,放在嘴边小心翼翼的吹凉,再递到薛进嘴边上。

薛进喝下汤。

那么一点点汤,却让他五脏六腑都暖融融的。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享受,很怀念,这种阔别已久的呵护,

辉瑜十二州这场动荡,不知多少年才能告终,即便楚熹想同他和离,也是十年八年之后的事了。

十年八年后,他们俩的小孩恐怕都有自己的主意了。

楚熹再铁石心肠,也不能强迫父子分离吧。

薛进也想通了,他跟楚熹生气根本没用,楚熹只会听那庸医的话,当他肝不好,左右来日方长,他不信楚熹能老这么好色,老这么不安分。

“要鲜蘑。”

“好!”

“烫。”

“呼——呼——这回呢?”

从这一晚起,院里的丫鬟们发觉,小姐和姑爷再也不动辄就争吵了,两个人在一块别提有多融洽和睦,那光景简直像回到了两年前。

不,比两年前还要好一些,姑爷明显爱笑了,对府里的下人也更客气,尤其是她们这些伺候楚熹多年的丫鬟,客气到……近乎讨好的地步。

端个茶,送个水,哪怕给姑爷的衣裳熏熏香,都能得到不少赏钱,且每次领了赏钱,只要小姐不在,姑爷都会灵魂发问:“我待你如何?”

丫鬟们自然回:“姑爷待奴婢们是极好的。”

姑爷听了这话,总是很得意。

丫鬟们颇为费解,每每夜色降临,院里的活计都忙完了,就会凑到一块讨论这件邪门的事。

“你今日得了多少赏钱?”

“二……二两。”

“天啊,姑爷是疯了不成。”

“我算了算,就这三日,姑爷给的赏银足有一百两了,冬儿姐姐,你说姑爷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想收买咱们?”

冬儿抚着下巴,满脸沉思,想做出一副自己知晓内幕的模样,好让这些小丫鬟高看她一眼。

可她确实看不懂薛进这通操作有何深意。

夏莲就不像她们这般纠结,美滋滋的说:“你们猜猜,姑爷今日赏了我多少?”

“多少呀?”“看夏莲姐姐这样,是得往大了猜呢。”“有没有五两?”

夏莲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锭子,一众丫鬟们顿时惊大了眼睛:“十两!姑爷为何给夏莲姐姐这么多?”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原本姑爷只赏了我五两银子,然后就问我那话。”

“我待你如何?”

“没错,我一看这银子,心里一高兴,就胡乱说了句,姑爷待奴婢极好,世上再没有比姑爷更好的姑爷了,他就又赏了我五两银子。”

“这和我说的也没什么两样呀,难道是因为,夏莲姐姐是小姐的贴身侍婢?所以姑爷格外关照些?可冬儿姐姐今日也只得了三两。”

夏莲潇洒的摆摆手:“想这个做什么呢,反正姑爷再过几日就要去亳州了,这几日咱就拿他当个散财童子,好好伺候着就完了,真好,我嫁妆钱都快攒够啦。”

丫鬟们在安阳府里当差,虽说不愁吃不愁穿,每月也有二两例银拿,但楚家一向没有随手打赏的习惯,她们想攒钱就只能靠着例银,薛进这一抬手便她们几个月的辛苦钱,她们自然欣喜若狂,简直要在墙上钉块板把薛进供起来了。

薛进闹出这么大动静,楚熹怎会被蒙在鼓里。

造娃结束,她疲懒的枕在薛进胳膊上问:“你这几日为何总给那些丫鬟们赏钱?”

“她们,不是有点怕我吗。”

“那也不用……算了,你高兴就好,对,差点忘了同你说,陆广宁回信了,愿意拿五万石粮草赎谢燕平,让我后日辰时去码头,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我替你去。”

“不,我想自己去,你之前不是说,谢燕平为楚家揽下了刺杀一事吗,不管怎么样,冲着这份心意,我都想当面向他道谢。”

“好啊,你去吧。”

薛进答应的这般爽快,半句废话都没有,让楚熹颇有些意外,怕他反悔,不敢细问。

时至后日清晨,楚熹起了个大早,在薛进的凝视下穿戴整齐。

“……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盯着我?”

“不用做贼心虚。”

“谁做贼心虚了,你照照镜子吧,像看贼一样。”

楚熹心里坦荡的很,也没有刻意的打扮朴素,照旧选了一对耳坠戴上:“我走啦。”

薛进坐在软塌上,朝她摆摆手:“不送。”

“……”

谢燕平被关押在安阳府别院,楚熹特地交代陈统领好生服侍,陈统领不敢怠慢,方方面面都伺候的极为周到。

楚熹不晓得谢燕平在薛军大牢是什么模样,今日见他,虽有些憔悴瘦弱,但仍是个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世族公子。

楚熹怕伤他的自尊心,故作轻松明朗的跑到他跟前:“燕平哥!这些日子太忙,没能抽空来找你,你千万别见怪呀!”

谢燕平笑笑,一如从前:“许久不见,三妹妹长大了不少。”

“有吗?我倒是没感觉出来,啊!脚长了!”

“嗯,个子也高了。”

楚熹不自觉扯了扯袖口,心里明白,谢燕平在配合她,佯装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沂都的战船……这会就在码头,我送燕平哥过去吧。”

谢燕平微微颔首,跟随她上了马车。

待马车使出安阳城,谢燕平方才问道:“薛进待你如何?”

“挺好的啊,他是……他是彻头彻尾嫁给我了,天天跟小媳妇似的端茶送水,你是没瞧见大婚那日,他穿着嫁衣,坐着花轿,还找了一群将士充当娘家人堵门,可逗了。”

“那便好。”

“咳……我听薛进说,刺杀的事……”

谢燕平抬眸,那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几乎显出一种妖冶的金黄:“我当日一心求死,只想激怒薛进,与三妹妹无关,三妹妹无须放在心上。”

谢燕平这样一说,楚熹便不能再向他道谢了。

二人缄默无言,马车很快到了江边,沂都战船靠岸,重兵守卫,另有五万石粮草放置在码头。

下了马车,楚熹正要向谢燕平道别,忽听一个女子娇喊:“夫君!”

陆之敏提着裙摆飞快的跑到谢燕平身边,猛地将楚熹挤开,一把抱住了谢燕平,分外忘情的哭哭啼啼道:“夫君,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我就知道你能平安回来。”

楚熹:“……”

淦!难怪薛进答应的这么痛快!难怪他不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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