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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酷书屋 > 枭雄入赘后 > 第68章 第 68 章
 
夫妻二人商议妥定, 便说好明早去白岗庄送李善,顺便把谢燕平接到安阳城。

虽然是要用谢燕平和陆广宁换粮草,但对陆广宁而言算个人情, 当初谢家陆家联手出兵剿匪,不论这事幕后推手是谁, 他们有恩于楚熹不假,楚熹自然得在明面上还了人情。

当即铺纸研墨, 以楚家的名义给陆广宁写信。

薛进在一旁看着,稍有些惊讶:“你这字可是大有长进,练过?”

楚熹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楚熹不仅仅是字有长进, 写信时的遣词用句也不像从前那般通篇大白话了,偶尔还能冒出一两个古朴雅致的字眼, 一看就是下过苦功夫的。

“能否请教一下, 楚霸王因何如此发愤图强?”

“说到这个, 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事?”

“祝宜年此刻在安阳府。”

薛进轻轻挑眉:“他怎么会在安阳府,你的字是他教的?”

楚熹点头道:“当日他在舟凤斩杀了廉克,后来廉忠掌权, 让他退兵回兖州,撤了他的官职, 还派人追杀他, 他一路隐姓埋名, 逃到安阳, 老爹佩服他的学识,便留他在府上给我做先生。”

“怪不得那封檄文是从南六州送出去的, 我原以为他躲到了亳州。”

薛军自入关以来, 唯一一场大败仗就是拜祝宜年所赐, 薛进对祝宜年有几分英雄惜英雄的敬惜,也有几分一山难容二虎的敌意,因此说道:“他一心匡扶周室大业,与我并非同路之人,安阳要与薛军结盟,他该趁早逃命才是,怎么没走?难不成变了主意,要在安阳避世隐居?”

楚熹闻言不由瞥他一眼:“什么叫趁早逃命,他是我的先生,与我老爹兄弟相称,你一倒插门的,还想在安阳府动刀?”

“兄弟相称?那我岂不是平白比他矮了一辈?你们能别胡乱认亲戚吗?”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在府里见到他,务必以礼相待。”

祝宜年那种被严谨刻板所笼罩的人,想在他跟前放肆都很难。

薛进懒得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和楚熹争执,淡淡地应下:“嗯,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他在安阳,我敬他是你的先生,他出了安阳,我定然不能留他。”

即便祝宜年失势至此,沦落到楚光显手下做幕僚,仍能凭借一支笔在辉瑜十二州兴风作浪,遥隔千里反杀廉忠,让太子登基为帝,实在是个神机妙算的有谋之士。

薛进以为,最好不过把祝宜年放在眼皮子底下,找寻机会将其纳为己用,若祝宜年就是死心塌地的要和大周朝共存亡,他自会成全了祝宜年。

而楚熹也有楚熹的盘算。

老爹年岁大了,精力不比从前,老四老五还小,不能堪当重用,安阳城就靠着她和大哥二哥撑着,已然处处艰难险阻,何况过些日子还要执掌整个常州,楚熹着实分身乏术,手上又无几个可以托付信赖的可用之人。

思来想去,没有比祝宜年更好的了。

有薛进这条拦路虎,祝宜年想走也走不掉,只要祝宜年身处安阳,她总能打消祝宜年匡扶大周的信念,让祝宜年踏踏实实的替她办事。

文有祝,武有仇,她保命的基石可就打牢靠了。

二人各怀心思,不约而同地露出甜蜜微笑。

楚熹道:“夫君放心,我绝不会让先生给夫君搅局的。”

薛进道:“娘子放心,我绝对会把娘子的先生当成我的先生供起来。”

说完,都颇为不自然的低头喝茶。

新婚夫妻,还不习惯以夫君娘子互称对方,难免肉麻尴尬恶心。

不过天一黑,到了床上,就是另一码事了。

为能抓紧造娃,薛进愿意充当小媳妇哄着楚熹,楚熹也愿意巴结奉承薛进,再没有比他们团结一致的夫妻。

事后,薛进仍坚持不懈的要梳洗,见楚熹还不怎么困,便好言相劝让她也起来

楚熹懒洋洋的躺着,摆摆手说:“恕我不能起。”

“为何不能起?你又想让我伺候你?”

“伺候我怎么了?”

薛进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楚熹微微坐起身,很无奈地说:“既然如此,那好吧,那我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哎,可惜夫君方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卖力气,流出来可就全白费。”

流出来。

薛进脑海中浮现出画面,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忽然掀开被子又钻了进去。

楚熹被迫躺回原位,满脸不解的问:“做什么?”

薛进耳垂如染血一般红,故作镇定道:“不能白费力气。”

楚熹察觉到他的动作,不由一怔:“不梳洗了,就这么睡吗?我是没意见,就怕夫君受不了。”

“……”薛进捂住那双分明天真澄澈的小鹿眼,颇为懊恼道:“承认吧,你那时送我的春宫图,就是你自己看的。”

“真不是,不信你去问冬儿,她同我一起买的。”

饶是楚熹喊冤,薛进也打死不信。

他认定自己当初被这只披着羊皮,□□熏心的狼所蒙骗。

……

翌日清晨,薛进早早起身沐浴,收拾妥当,见楚熹还没醒,独自一人去院中练剑。

剑是很平实粗苯的铁剑,在他手里却显得分外轻灵,一招一式颇具力量,姿态更是说不出的俊逸倜傥。

几个丫鬟躲在墙根底下偷看。

“姑爷可真不像西北人,倒有点世族公子的意思。”

“姑爷是西北王,能与寻常荒蛮子一个样吗,倘若他长得赤面獠牙,小姐也不会让他入赘啊。”

“前日喜宴上来了好些西北将士,我瞧着和关内人也差不多,并非传言中的赤面獠牙。”

“西北王又怎样,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要说夫婿,最重要的是人品,得靠谱,让人心里踏实才好,姑爷……就凭他从前那般,可不值得小姐托付终身。”

“谁能有仇统领靠谱,其实我也觉得仇统领好,长得又高,力气又大,看我们小姐的那个眼神,哎呦,都能滴出水来,若非薛军打到安阳,小姐肯定就和仇统领成婚了。”

丫鬟们的窃窃私语自然逃不过薛进的耳朵。

他收了剑,转身回房,刚进门就听见楚熹哑着嗓子轻唤:“冬儿……”

倒了一杯温水,端入内室,递给楚熹:“你为何一早起来总口渴,是不是肝火太旺。”

楚熹喝完水才道:“屋里整日烧着炭炉,我当然口渴,什么时辰了?”

“辰时,快起身吧,待会还要去白岗庄,你的衣裳我放在被子底下,这会穿正好,不凉。”

“……有事直说,别学我。”

薛进双手撑着床沿,俯身笑道:“大婚当日,我给足了你的面子,给足了楚家的面子,今日回白岗庄,免不得与一众将士相见,你能不能礼尚往来,也给足我面子?”

嗯!不错!

薛进这个有商有量客客气气的态度让楚熹非常满意。

不过她也没有很轻易的答应下来:“你先说好,给足是多足?让我跟在你身后端茶送水肯定不行。”

“用不着端茶送水,你……你只需……”薛进斟酌半晌,十分艰涩地说:“别太楚霸王就行,像你大嫂窦十一娘那样。”

“明白,做一个腼腆羞涩的小媳妇呗?”

“差不多,我不指望你多娇羞,可你也别过份张扬,只要记住,你是和我成婚,并非和我结拜。”

“明白明白。”

薛进的要求当真不过分,男人嘛,还是很在意这方面的,怕被看不起。

楚熹理解他,所以爽快的答应了。

吃过早膳,二人乘着马车来到白岗庄,廖三等人知道薛进今日会回来,特在白岗庄外相迎。

楚熹远远瞧见那一群人的身影,低声嘟囔了一句:“还真是尽职尽责的娘家人。”

“什么娘家人。”

“怎么,我哪说的不对?你出嫁他们堵门,你回门他们来接,可不就是娘家人吗。”

薛进想争辩,又无可争辩,不敢争辩,板着脸郑重其事的重申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楚熹不耐烦:“知道了,这一早上你说多少回了,难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靠谱?”

说话间,马车停住。

薛进率先跳下马车,而后做出一副大丈夫的模样回过身来搀扶楚熹,楚熹很配合的握紧那只手,弱花拂柳似的款款下车。

薛进非常满意,觉得自己此刻都比往常高大许多。

可在廖三等人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呜呜呜呜呜薛帅好惨啊。

堂堂七尺男儿!竟要在一个女子身边鞍前马后!楚霸王欺人太甚!

说白了,薛进还没有把世俗的人情世故和自己的地位揣摩透彻。

倘若他娶了楚熹,带楚熹回门,那他这么照顾楚熹,呵护楚熹,是君子所为,名副其实的大丈夫,人人都要高看他一眼。

可他身为赘婿,几乎到了出嫁的地步,楚熹领着他回门,他再这么伺候楚熹,服侍楚熹,就……

总之廖三是看不惯,他大步上前,先给薛进拱手施了一礼,中气十足的唤道:“薛帅!”

廖三用心良苦,他想凭借这一声“薛帅”,给薛进提提底气,让薛进知道,娘家人在这呢!有娘家人撑腰!不用怕那楚霸王!

然而这一声“薛帅”到了薛进耳朵里,也变味了,是满含惊叹的,是充满敬佩的。

薛进愈发自得,瞥了一眼小鸟依人的楚熹,楚熹心领神会,笑盈盈的对廖三打招呼:“廖三爷。”

廖三虽看不惯楚熹,但楚薛联姻已成事实,他不给楚熹面子,就是不给薛进面子,便不情不愿的拱手抱拳:“少城主……”

楚熹是真喜欢廖三的性子,若非在蟠龙寨那会迫不得已,她绝不会抛下廖三逃命,一准把廖三带回安阳,时至今日,想从薛进手底下挖墙脚是不可能了,得想办法搞好关系。

“陈统领,把给廖三爷准备的手信拿来。”

“是!”

陈统领得令,与手下城卫合力抬来一柄包着红绸的重刀。

楚熹揭开红绸,只见那大刀通体银光,锐利无比,刀身上还刻着一只凶神恶煞的阎王面:“这柄银背鬼头刀是我老爹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安阳城里无人能用,一直放在库房里积灰,我想着宝刀配英雄,它大概一直等待着属于它的英雄,今日便赠与廖三爷,廖三爷觉得如何?”

楚熹这马屁拍得廖三通体舒畅,看那柄刀的眼神都直了:“当,当真送我?”

“当真送你。”

“多谢,多谢少城主!”

廖三握住刀柄,猛地向外一挥,只试了一下就连声叫好:“好!好!果然是宝贝!我要去找人切磋切磋!”

话音未落,廖三一溜烟的跑了。

崔无深觉廖三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很丢人,想着要在楚熹面前挽回颜面,非常之做作的上前一步,以无可挑剔的礼节道:“薛帅,少城主。”

楚熹不认识崔无,看了眼薛进。

薛进介绍道:“这位是崔军谋,崔无。”

“原来是用兵如神的崔军谋!久仰大名!”

崔无垂首而立,心中冷笑,他行事一向低调,又不曾抛头露面,这楚霸王何曾会认识他,此等口蜜腹剑的女子,必定要提醒薛帅多多提防。

“对了,我也给崔军谋准备了手信,陈统领,把那个红木箱子拿来。”

崔无微愣,缓缓抬起头。

楚熹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诚挚:“这箱兵书是楚家先祖的遗物,不敢说世间难寻,可这些年着实少见了,崔军谋若不喜,拿去卖掉倒也值一些钱。”

楚家先祖乃两百年前大周最顶尖的谋士,封侯拜相,显赫一时,古往今来能有几个谋士能做到,这兵书可谓意义非凡。

怎么会不喜欢啊!

崔无强忍激动的心,伸出颤抖的手,又对楚熹施了一礼:“多谢少城主,只是这……未免太贵重。”

“咱们是一家人,崔军谋千万别跟我见外。”

楚熹的优势就是那双眼睛,不论肚子里藏着多少阴谋诡计,她的眼睛永远清澈透亮,闪闪发光,让人觉得她没有半点坏心,唯有满腔诚意。

崔无看着她,不禁想,虽是联姻,但安阳少城主一介女子,成了婚自是以夫为天,视夫家人为自家人,此等全心全意,若再处处防备她,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不不不!

安阳财大气粗,宝刀兵书不过九牛一毛,他怎么能为这一点小恩小惠就放松警惕!楚熹如此讨好他和廖三!定是居心叵测!

先收下兵书,看看楚熹还能有什么后招。

“那就谢过少城主了。”

“崔军谋喜欢就好。”

楚熹给众将士军谋都送了礼物,便随着薛进去拜见李善。

李善此去丘州,有三万西北亲兵同行,已在大营整顿完毕,这就要出发了。

楚熹乖乖巧巧的跪地叩首,给李善敬了一杯茶:“愿舅舅一路平安,得以凯旋。”

李善看重这外甥媳妇更甚于自己的外甥,接过茶便让薛进扶楚熹起身,又嘱咐了两句让他们举案齐眉,同心同德的话,夫妻二人无有不应。

待李善要走了,薛进才提起接李琼来关内的事:“舅舅,母亲年事已高,让她一人在西北,我终究是放心不下,何不将她接来关内。”

薛进有几个心思,李善不知道,他倒真想把姐姐接来:“如此自然是好,不过你母亲一向憎恶关内,恐怕不会轻易动身。”

薛进递上自己的家书:“舅舅命人将这封信送至西北,我想母亲见了不会不来。”

“嗯,等东丘那边时局稳定,你便起兵攻打亳州,此事不易拖太久。”

“舅舅尽管放心。”

李善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就率兵而去了。

李善一走,楚熹长舒了口气,扭头问薛进:“我表现的怎么样?足够给你面子了吧?”

薛进目不斜视的点点头:“确实不错。”

“那谢燕平呢?”

“怎么,你还要见见他?”

“我见不得?”

“反正我落魄成阶下囚,是一定不愿意见你的。”

薛进这话有几分道理,楚熹沉思片刻道:“那让陈统领去接他吧,我就不见了,让旁人看到也不好,有损薛帅你的颜面。”

“行,没什么事了,回安阳吧。”

“那我走啦。”

“……”

“你要跟我一块回去?”楚熹真没想到薛进还要回安阳:“舅舅都走了,这军中不用你看顾吗?”

薛进淡淡道:“过些时日我便出兵亳州,有些事,须得抓紧。”

楚熹惦记着母凭子贵,当然全力配合:“好!回去吧,我都有些饿了。”

因安阳与薛军结盟,紧闭半月的城门再度开启,百姓们渐渐走到街上,重新做起小买卖,只两日的功夫便恢复往昔的热闹繁华。

马车驶入安阳城,路过闫楼,薛进忽然叫停。

楚熹问:“怎么了?”

薛进看着闫楼的匾额,不经意似的说道:“就在闫楼用午膳吧,我许久没吃闫楼的点心了。”

楚熹嗤笑:“沂江不通货船,城里什么都缺,闫楼还哪来的点心啊。”继而唤车夫:“回府。”

“……既然什么都缺,今年又是荒年,你如何给薛军赋税?”

“这个不用你管,我有我的办法。”

“说来听听,或许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楚熹心想,一旦动作起来,想瞒薛进也是瞒不过的,何必避而不谈,留一个心结,便开口道:“我预备掘开沂江,修建水渠,引沂江水浇灌稻田。”

“今年将是旱年?”

“跟那没关系,老爹说了,连着两年丰收,人不累,耕地该累了,这第三年的收成一准不好,所以只有开荒这一条路可走。”

“常州多为山地深林,便是大肆开荒,又能开多少呢?”

“谁说山上不能种稻谷?”

“你要在山上种稻谷?”薛进不由冷笑一声:“异想天开。”

楚熹抿唇,突然萌生一股子不服气:“要不要打赌?”

“好啊,赌,你说赌什么。”

“倘若今年常州收成超过二百万石,你把合州也交给我管。”

“没问题,倘若没有超过,孩子跟我姓。”

楚熹一愣,感慨道:“你可真不要脸啊。”

薛进轻笑道:“名字我都想好了,就看你敢不敢赌。”

楚熹猛地一拍他大腿:“赌!怕你不成!”

楚熹这一巴掌用足了力道,薛进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你下次,可以拍自己的腿。”

马车驶过了闫楼,便是安阳府衙,楚熹透过小窗,瞥见从府衙出来的仇阳,忙唤道:“停停停。”

车夫当即勒马。

“我去府衙办点事,你先回去吧。”楚熹匆匆地说完,便要推门下马车。

薛进抓住她的手腕,神情微冷。

“怎么?”

“你要去找仇阳?”

“对啊,我有事要和他说。”

“我听闻你在蟠龙寨,差点和他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楚熹笑笑,满不在乎道:“拜天地是差点,入洞房是真的,不过我们俩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薛进很不客气的瞪着她,攥着她的手腕不放开:“你和我刚成婚没到两日,注意分寸。”

“你别跟个妒妇一样行吗?”

“我妒妇?别以为我不知道,若非薛军打到安阳,你就和那个仇阳成婚了,你总吵着纳妾,是不是就惦记他呢,我告诉你,妄想!休想!你要敢和他纠缠不清,就别怪我……”

薛进越说越离谱了,楚熹忍不住打断他:“什么跟什么啊,你从哪听的闲言碎语,仇阳于我不过是……好友。”

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好友,平时说话跟倒豆子似的,提起这俩人就磕巴,薛进是脑子坏掉了才会信她的鬼话。

“既然是好友,我和你一同去见他。”

“夫君,你在吃醋吗?”

“我吃你醋?要不要脸?”

“那你这是……”

薛进几乎对答如流:“我怕你把持不住色心,和他行苟且之事,那以后生了孩子算谁的?”

楚熹目瞪口呆:“……你现在脑子清醒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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