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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酷书屋 > 枭雄入赘后 > 第61章 第 61 章
 
由于楚熹狮子大张口, 条件没能谈拢,薛进带着那几百名眼看着要回家的城卫又撤回了大营。

楚熹是不着急的,这世上哪有一锤子买卖,总要讨价还价一阵嘛, 她要价十万石粮草, 可给了薛进很大的发挥空间, 左右薛进要跟她做交换, 绝对不可能苛待这几百城卫, 那就让薛进养着去呗。

关了城门,回到府中, 老大和窦十一娘已经拜完堂, 挑过了盖头, 喝下了交杯酒,说遍了吉祥话,各项礼节统统完毕,窦十一娘在新房换妆,老大出来招待宾客吃换妆汤果,只等着待会喜宴上行拜见礼。

“三儿!”老爹抬手把刚进门的楚熹唤到主桌来:“恁方才干什么去了?”

“一点小事, 回头在跟恁讲。”楚熹说完,笑着招呼祝宜年:“先生,过年好呀!本该一早就去跟先生拜年的,忙活一晌午, 愣是没抽出空,还望先生见谅!”

祝宜年笑笑, 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个小荷包:“压祟钱, 昨晚就该给少城主的, 一时忘记了。”

“这会也不迟呀。”楚熹接过荷包, 摸了两下,感觉里面不像是元宝,倒像是几颗小珠子:“多谢先生!”

“不谢。”

老五待楚熹道完谢,忙拿出自己的压祟荷包:“姐姐快看,先生也给我了。”

老五一贯有着与岁数不相符的老成持重,在祝宜年跟前倒是很像个孩子,他是发自内心的崇拜祝宜年,在很早之前,楚熹就常听他在自己耳边讲那些关于祝宜年的事迹。

“哼哼。”楚熹一把夺过老五的荷包,高高举起来道:“现在是我的啦。”

“啊!还给我!”

“不给不给,除非你求求我啊。”

楚熹是故意逗老五玩,可荷包拿到手里,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老五这荷包一摸就是元宝,和她的不一样。

稍稍走神的功夫,老五一跃而起,将荷包抢了回去,小心藏进怀里:“姐姐往后还是别喝酒了,一喝酒这么不懂事。”

“你还教训起我来了,看我不……”

楚熹话还没说完,老五已经躲到了祝宜年身后。

祝宜年笑着问:“看你什么?”

那两碗酒还不至于让楚熹喝醉,只是比平时要亢奋一些,在祝宜年跟前,自然被压制回去了:“没,没什么。”

不多时,老大领着新妇出来行拜见礼,这会众人才看清这窦十一娘的样貌,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嘴,打眼一瞧就让人觉得聪慧贤良。

老四赶紧凑过去道:“四弟茂和见过大嫂,愿大哥大嫂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窦十一娘羞怯的一笑,从老大手中接过改口钱,转而递给他:“也愿四弟此生平安顺遂。”

老爹在旁看着,对自己这个儿媳妇还挺满意,虽然家世根基略逊色了些,但模样能拿得出手,品格也落落大方,于是心中暗道,好呀,这还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为三儿操碎了心,可如今三儿的婚事没有半点指望,反倒他不太在意的老大,自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办妥了,那还折腾什么呢,撒手不管得啦。

老爹彻底看开,暗自发誓,往后不管楚熹说要同谁成婚,他都没有二话,顺其自然,实在过不下去,写一封休书就完了。

楚熹不知老爹心中所想,她同窦十一娘行了拜见礼,窦十一娘也回了她改口钱。

喜宴半途,楚熹回房更衣,顺手把今日收到的两个荷包掏出来看,祝宜年给的是一对珍珠耳坠,窦十一娘给的是一对白玉叮当镯。

“啧……”

“呀,好漂亮的珍珠坠子。”冬儿凑上来看,不禁赞道:“这般又圆又满还透着粉的珍珠可少见呢,想不到这绸缎庄瞧着不起眼,家底怪厚的。”

“这对珠子很难得吗?”

“当然难得了,就是这几年民间偶尔有粉珠了,搁在头些年,有钱都没地方买,亳州东海出来的上等货,全是要进贡到帝都的。”

楚熹点点头:“是先生送我的。”

冬儿笑道:“原来是先生送的,难怪了,一对珠子而已,再怎么稀罕,对先生也算不得什么。”

冬儿似乎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可楚熹盯着那对珍珠耳坠,心里莫名有些别别扭扭。

祝宜年若给她送一块墨,送一支笔,她还不以为然,首饰这东西,从祝宜年手里拿出来,怎么看都违和感满满。

算了,也可能是祝宜年恰巧有,又见她总戴着珍珠坠子,所以顺水推舟就送给她了。

楚熹把坠子收好,交给冬儿,笑着问道:“还得给我这新大嫂回礼呢,你说我要回什么?”

冬儿想了想说:“嗯……不能回的太贵重,差不多就行,要不就回一支白玉发簪?”

大嫂刚进门,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从前也就那一面之缘,到底称不上什么一家人的亲情,楚熹并不是那么上心,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你看着预备吧,我去睡一会,养养精神。”

“小姐夜里还要去闹洞房不成?”

“闹什么洞房啊,我是怕薛军趁着安阳城办喜事,来个夜袭。”

楚熹所料不错。

李善的确有要夜袭安阳的心思。

谁让楚熹截了薛军的缁车,还敢那般狮子大张口。

可与一众将领军谋商议了大半日,仍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攻城之计,要想攻下安阳城,必定要牺牲上万薛军兵士的性命。

攻打常德那种大城,死伤多一些就罢了,为着小小的安阳,实在不值当,传出去也不好听,太折煞薛军的威名。

就在李善举棋不定时,后方忽然传来一道紧急军情,称渝州和兖州两位总兵都督家于年前达成联姻结盟,渝州送往兖州二十五万石粮草,以及箭矢火药等等军需,意图十分明显,是要兖州起兵攻打丘州,只要打下东丘城,就从根源上割断了薛军的粮道。

如此一来,薛军失去了后方的粮草供给,二十余万兵马便会被困守在南六州。

因手中暂时没有可以和沂都制衡的水兵,薛军只能通过陆路攻城略池,而由丘州至常州的这条战线被拉得过长,丘州守军不足六万,是极容易被兖州攻占的。

李善闻讯不由心生焦灼,想要率兵回丘州防守。

就在这时,他手下的一个将领提议道:“大将军,我们就这样撤兵岂不是太可惜,不妨一鼓作气把安阳打下来,有了安阳那引爆火药的法子,以后还怕北六州的兵马来攻城吗?”

是啊,便豁出一万将士的性命,只要把安阳打下来,从此往后就再无后顾之忧。

李善发了狠心,也不提什么夜袭了,下令让全军将士安心休整两日,初三晨起出兵,巳时攻城,定要在天黑之前夺取安阳。

李善独断专权,压根没有和他的小外甥商量。

给廖三等人气得够呛,找薛进抱怨:“这李善大将军实在太不把咱薛帅放在眼里了!这么大的事,连知会也不知会一声!”

崔无难得附和廖三:“大将军此举,过于草率,全然是拿将士们的性命去喂安阳城的火炮。”

大营缺少木炭了,饶是主帅的屋子,也不能总烧的那么暖融融,薛进有些冷,给自己煮了一壶热茶,白蒙蒙的茶气从壶嘴里涌出来,那么稀薄浅淡,一吹就散。

廖三急了:“薛帅,你倒是说话啊。”

“你想让我说什么?”

“那不然我们,就真照着他李善的意思攻打安阳?”

廖三虽是莽夫,但也晓得这么打仗是要死很多人的,他不怕别的,怕自己手底下的兄弟冤死。

薛进沉默片刻后问崔无:“年前珲州和兖州才联姻,押送粮草去兖州也就三五日的事,军情为何来的这般快。”

崔无道:“事权从急,东丘那边用了信鸽。”

飞鸽传书是传送军情最快的法子,也是最不妥当的法子,这信鸽一路上翻山越岭,难保不会碰上个意外,或被人半道截下,或被雄鹰猎杀,为保险起见,总要放出上百只信鸽。

军情送到白岗庄,自然也容易送到安阳城。

薛进笑笑,提起壶,倒出一盏茶:“既然大将军都下了决心,又岂是我能劝阻的,随他去吧。”

廖三听闻此言,当即打定主意,起兵攻城那日他绝不会带着弟兄们上前送命。

初一这一整晚,楚熹都没睡安稳,就怕薛军来夜袭,谁承想等到天亮外头也没个动静。

按理说薛军没有攻城,是好事一桩,可楚熹心里总隐隐不安,待大嫂给老爹敬过茶,一家人吃过早膳,楚熹便匆匆赶去了北场。

到了北场,找到郭泉,询问城中火药余量。

郭泉给出她一个不太理想的回答:“恕属下直言,矿山封闭,硫磺短缺,若薛军正面攻城,恐怕撑不了太久,少城主如今不能完全指望火药守城,还是应当尽早另寻他法。”

百姓农闲时常去采硝,安阳最不缺的便是硝石,可硫磺取自矿山,本就紧俏,眼下城门封闭,彻底绝了来路。

楚熹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取代硫磺,按说火油也能守城,可火油这玩意比硫磺还珍贵,上次烧云梯已经把城里的火油用去大半,再不能擅用。

楚熹正发愁的唉声叹息,仇阳忽然捧着一只大白鸽找来了北场。

“这是做什么?烤鸽子吃?”

“薛军信鸽。”

楚熹仔细一瞧,见那白鸽浑身染血,脚上还绑着一根竹管,略微傻眼:“你从天上射下来的?”

仇阳点点头,把竹管拆下来递给她。

这是楚熹第一次见到古装电视剧里经常上演的飞鸽传书,觉得不可思议:“我的天,你怎么发现的?”

仇阳迷茫的看着她:“它刚巧从城门上经过,就射下来了,可有哪里不妥?”

“……厉害,真的厉害,回头你也教教我。”

“少城主还是先看军情吧,薛军不惜这么大风险飞鸽传书,定是极为紧要。”

“对,你说得对!”

楚熹拆开竹筒,一览军情,顿时失了和仇阳玩闹的心思,满脸凝重之色。

兖州要攻打东丘,截断薛军的粮道,薛军岂能坐视不理,势必要率兵回防,可安阳近在咫尺,他们怎会让快煮熟的鸭子从锅里飞出去。

自然是添一把火,先吃到嘴再说。

“仇阳,你去通知各个城门的统领,这两日一定要加强防守,一刻也不能懈怠,还有地道里,切莫再进人,多埋一些地蛋,该炸就炸,不要手软。”

“嗯,知道了。”

楚熹预感到薛军此番攻城,必然会倾其所有,不留余地,若如此,安阳的火药真撑不了太久,一旦火药告竭,安阳城没得可守。

楚熹长吁短叹的回了府,本想和老爹商榷一番,好歹拿个主意出来,可老爹是个天生的奸商,让他弄钱弄粮,他或许还能有几道歪招,让他设法守城,他当真脑袋空空。

楚熹只好去找祝宜年。

祝宜年的院子里不管何时都冷冷清清的,显得落寞,其实服侍他的仆婢还真不少,碍于他喜好安静,仆婢们不敢叨扰,干完手里的活就找地方躲起来。

走了一路,没瞧见一个人影,连文竹也不知跑哪玩去了。

楚熹在门外轻轻唤道:“先生?”

屋里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出去了?可这会祝宜年能去哪呢?

楚熹手抵在门上,轻轻一推,只见外屋空荡荡的,卧房的门倒是紧闭着。

难道是在午憩吗?

要搁平时,楚熹找不到人,也就走了,可这会她急于寻出一条守城之法,不得不很冒昧的无准擅入。

“先生……你在里面吗?”楚熹小心翼翼的敲了下卧房的门,仍是没有回音,她透过门缝,嗅到一丝清甜的香气,心中微动,遂推门而入。

祝宜年哪也没去,平躺在床榻上,睡得极沉,他身着单衣,衣襟微敞,露出一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肤,即便在睡梦中,依旧长眉紧蹙,仿佛有数不清的愁心事。

楚熹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那裸露在外的双足之上。

祝宜年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书生,一看就是不经常走路,脚生得又纤细又白净,指甲修的圆润整洁,脚底都是透粉的,完全不符合他的年岁。

靠!我在看什么!我是变态吗!

楚熹猛然惊醒,收回视线。

不过……祝宜年睡得未免太沉了。

进入卧房,那股香甜气味愈发的浓郁,楚熹不禁看向窗边的香炉,凑过去嗅了嗅,顿觉头晕眼花,提不起精神。

这大抵是,剂量极重的安神香。

祝宜年为什么要在卧房里点如此浓郁的安神香?他不知道这安神香用久了会产生依赖,乃至影响神智吗?

楚熹用剩下的半盏冷茶熄灭了香炉,扭过头去看床榻上的祝宜年,忽然间意识到,祝宜年留在安阳并非真的舒心惬意。

他为保住大周王朝,写下一纸檄文,导致如今辉瑜十二州群雄割据的乱局,虽是为了长远打算,为了天下安定,但不知多少兵士百姓要葬身在这一纸檄文引发的后果当中。

他如何能坦然。

楚熹轻叹了口气,到底不忍叫醒他,便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帮他盖一盖被子。

触及被子的那一刻,祝宜年蓦地睁开双眼,一把抓住了楚熹的手腕。

“先,先生……”

祝宜年的眼神是楚熹从未见过的锋锐,她莫名的心慌,忙解释道:“我见外面没人,以为先生不在,所以,所以进来看看……”

祝宜年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松开手,坐起身道:“我方才有些梦魇了,少城主莫要见怪。”

“本来,本来也不怪先生,是我擅自进来,扰了先生午憩,先生别怪我就好了……”

“少城主来找我有何事?”

祝宜年那个眼神让楚熹心有余悸,天大的事她此刻也说不出口:“没什么事,就来看看先生,嗯……看看先生身边的仆婢伺候的可还周到,竟一个人也没有,真是,真是太欠教训了。”

祝宜年拢起衣襟,淡淡的看着楚熹:“若无旁的事,少城主请回吧。”

“哦,好……那就不打扰先生了。”

楚熹快步走到院子里,懊恼的踢开脚边的小石子,恨自己手贱,好好的去给祝宜年盖什么被子,屋里点着炭炉,他又不会冻死。

罢了,还是晚一点让老爹来问吧。

楚熹捂着脸垂头丧气的走了,而祝宜年望着窗边被熄灭的香炉,不自觉握紧了手。

……

初二又是风平浪静的一日,可安阳城百姓已感觉到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北场源源不断的往四面城门运送陶罐弹,城卫们全副武装守在城楼之上,上百匹骏马分散于城中各处,随时准备着传递消息,不过傍晚,钟楼三声响,竟早早的宵禁。

和薛军交战半月有余,头回这般大的阵仗。

百姓们纷纷紧闭门窗,把家中利器归拢到一块,脚不离鞋,刀不离手,他们在心中想着,倘若薛军当真杀进安阳城,那就豁出一条命和荒蛮子拼到底,大不了就是个死。

总比流离失所,四处逃亡,又或在荒蛮子手底下忍辱偷生要强。

宵禁了,街上空无一人。

楚熹横竖睡不着,自己出来闲逛,走到歇业多日的团宝茶庄,不知怎么的,就想起第二次见薛进那回。

她记得很清楚,是十五集会,安阳百姓全都披星戴月的出来逛集会,整条街挂满了大红灯笼,沿街两侧站满了小商贩,杂耍的,变戏法的,还有耍猴戏的,乱乱哄哄,热热闹闹,不过两伙人街边打架,险些发生人挤死人的踩踏事件。

这一晃,安阳都多久没有办过集会了。

楚熹真不想让薛军打进安阳,她早都掐算好了,不用多,再撑半个月,薛军肯定会拿出诚意上门议和。

可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兖州那边有了动作。

天不遂人愿啊。

“哎……”

“少,少城主。”

楚熹扭过头,见是个衣衫褴褛的百姓,不禁皱了皱眉:“全城宵禁,你为何还在街上逗留,若被巡夜城卫瞧见,是要抓你下大狱的。”

那百姓忙不迭的说道:“少城主明察,草民,草民是收夜香的,便是宵禁也得出来干活。”

楚熹讪讪一笑:“啊,我忘记了。”

百姓松了口气:“草民的夜香车要到前头去,怕熏着少城主,少城主还是避一避的好。”

夜香,夜香,夜香……

楚熹脑袋顶上忽然亮起一盏小灯泡,赶紧问道:“你这一晚上能收几车?有多少人收?收完了送哪去?”

那百姓虽不懂楚熹为何对收夜香这种事感兴趣,但还是本本分分的答了:“一晚上三五车是有的,这活计低贱,没几个人愿意做,算上草民,也就三个,收完了赶着清早送出城,原是能卖给乡里佃农赚几个小钱的,如今不能卖了,不过随便找个地方填上。”

“真可惜!”

“啊?少城主这是何意?”

“你你你,你快去收,收完了都送去城楼!一车我给你二两银子!有多少要多少!”

百姓懵了,可有钱谁不赚呢,重重点头道:“少城主瞧好吧!百来车或许没有,草民加把劲,几十车还是能收上来的!”

楚熹无暇听他表决心,忙去召集人手,连那些闭门不出的百姓也都惊动了。

“少城主要什么?”

“铁锅!柴火!越多越好!全送去城楼!”

“快!家里有没有不用的铁锅!”

“不全要!各家出一半干柴!用不了的还给你们送回来!”

陈统领捂着鼻子站在一堆夜香里,忍着想吐的冲动说:“少城主这招可真够毒辣的,这金汁煮沸了,碰着就死,擦着就亡,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便是不烫死,光闻着这味都够恶心死了,从城楼上一勺浇下去,啧啧……薛军这回可要倒大霉了。”

翌日巳时,李善率领八万薛军如期而至,离老远就闻到一股恶臭,待走进一些,只见那西城门城楼上架着数十口黑漆漆的大铁锅。

“这是……”

“安阳城上在熬煮粪水!”

楚熹半个时辰前得知白岗山大营正厉兵秣马,蓄势待发,便赶紧命人给锅里添上粪水,锅底下烧起火,已经被这臭味熏得干哕半天了,终于等来薛军。

她用棉布捂着口鼻,凑到大喇叭旁喊道:“我楚霸王行事不端正!抢了将士们过年的伙食!实在对不住诸位了!今日是初三!年还没过完!备了点粗茶淡饭!给薛军将士们补补身子!千万别客气!尽管上来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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