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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酷书屋 > 枭雄入赘后 > 第60章 第 60 章
 
除夕夜守岁, 按理说要守到寅时,不过初一还要迎亲,得起早, 刚过子时就散席了。

楚熹困的迷迷糊糊,回去倒头就睡,感觉自己才睡着没一会, 冬儿便将她叫了起来:“小姐, 快点吧,别耽误了吉时。”

这话听着可耳熟,蟠龙寨里也有一遭。

不过比起蟠龙寨直接拜堂入洞房, 楚家的婚礼流程就太繁复了。

清早起来,天还没大亮,先要祭祖拜神,在祠堂里三跪九叩, 祈求老祖宗保佑,又要在厅堂以全副猪羊供祭天地君亲师,烧火盆, 整车马,奏乐吹打放爆竹,好不容易出了门,遇上小庙小神依旧要拜,要祭,要上香, 路上有恭祝说好话的百姓, 还得挨个送红包。

这些事自然不会是骑在马上的新郎官做。

老二领着老四沿路叩拜, 跪的膝盖都打颤了, 老五充当福童, 捧着一堆婚嫁器物跟在老大身边,也累的胳膊酸脚痛,而楚熹准备了四五千的小红包,用大马车拉着,等在安阳城里转了一圈,到新娘子家里,愣是一个也不剩了。

窦十一娘在绸缎庄出嫁,绸缎庄门口拥着一大帮年轻小子,都是十一娘的堂表兄弟,欢欢喜喜的拦下新郎官。

“想娶咱家十一娘,可没那么容易啊!”

“是啊!没那么容易!”

老大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下马来,对着一众堂表兄弟道:“来点痛快的!如何才能让我进门!”

新娘子上花轿前,必要三次催妆,可也不好太为难,耽误了吉时,有那机灵的便道:“得先说出十一娘十一个好来!说完了,咱们传话进去,看看十一娘她满不满意。”

“十一个算得了什么!说一百个也轻而易举!”

这话可太给窦家长脸,门里门外都大笑起来。

楚熹站在人堆里,也跟着哈哈笑。

这两日辛苦归辛苦,她许久都没这么高兴过了。

正想上前去给老大助助阵,人群里忽然挤进一个高大的身影,是本该在城门处坚守的仇阳。

仇阳走到楚熹身旁,在楚熹耳边小声道:“薛进在西城门外,带着约莫五百城卫,要见少城主。”

楚熹笑容不变的问:“他什么意思,要给我送节礼?”

仇阳抿唇道:“来者不善,咄咄逼人的架势,还说只给少城主两刻钟。”

“行,你拿我的令牌到府里,把司其和板凳,还有地牢里那些兵士都调去西城门,我过会就去。”楚熹从腰封里抽出令牌,递给仇阳,又说道:“大喜的日子,别惊动太多人。”

“我知道了。”

仇阳拿着令牌,挤出人群,翻身上马,急奔而去。

仇阳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老二瞧见了,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便凑过来问楚熹:“薛军打上门了?”

“没有,他就是想打上门,兵士们这会也不甘愿啊。”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辉瑜十二州百姓把初一这日看的比除夕还要重,便是杀猪宰羊也不会在初一动手,何况提着刀剑打仗卖命呢。

老二松了口气,又问:“那仇阳来找你做什么,我看你还把令牌给他了。”

“一点小事,不要紧,我待会得去一趟西城门,就不跟着回府了,你同老爹还有大哥知会一声。”

老大一鼓作气说出了窦十一娘的一百个好,门里门外掌声雷动,喝彩不断,楚熹也不由鼓掌喝彩:“大哥好样的!”

这少城主如今可是安阳城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几个堂表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将矛头指向她:“少城主此话差矣,有一百个好的是咱们窦十一娘,怎么楚大公子是好样的呢?”

楚熹脑子里琢磨着薛进的来意,那句喝彩全然不经心,让他们一问就给问住了,只睁大双目呆呆的望着他们。

众人见状忙起哄:“少城主说错话!罚酒罚酒!自罚三杯!”

立刻有窦家人送上三大海碗的烈酒。

“这……”楚熹咽了咽口水道:“这三大碗灌进肚子里,我今日也不用干别的了,要不……让我到内院给嫂子赔个不是?”

“还没拜堂呢,谁是你嫂子呀!”“把你放进去,咱们还能守得住吗,不行不行!”“必须要喝!必须要喝!”

老大可晓得楚熹酒量的深浅,连干三大碗必醉无疑,便大步站上前,豪气万千道:“不就是三大碗酒嘛!我替她喝!”

“新郎官要替,可不是三杯的事了!”

“那我替!我楚畅和来替!”

“甭管是谁!替酒就是六杯!”

百姓们最爱看这种热闹,起哄起的更厉害:“少城主!少城主!少城主!”

安阳城里沉闷许久,难得有些朝气,楚熹怎好扫了大家的兴致,苦笑一声,轻盈跳到台阶上:“行!我说错话了,我自己罚酒!用不着旁人替!就是不知道,这三碗酒喝完十一娘愿不愿意出门?”

“这得看少城主喝得干不干净啊,可别全给衣裳喝啦。”

“流到外面可不算!”

行吧!喝完这三碗酒,俺楚霸王就要去打虎了!

楚熹在心中鼓了一把劲,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喝完,满脸涨红,眉头紧皱,缓了片刻才喊出声:“啊!这也太辣了!能来一盘花生米吗!”

周遭看客哄声大笑,一边叫好一边道:“少城主再喝一杯就不觉得辣了!”

楚熹喝完第二杯,内院里的窦十一娘派人来传话,只四个字:“不许灌酒。”

老四老五忙大喊道:“还是大嫂会心疼人!多谢大嫂!大嫂快些梳妆!跟咱们回家吧!”

窦十一娘听见了,羞得脸通红。

三度催妆后,老二扬了一把红包,带着老四老五挤进大门:“大哥!快!迎亲啦!”

“你们这是迎亲还是抢亲啊!”

“窦老爷!过年好啊!大哥快叫岳父!”

小小的绸缎庄里闹翻了天,整条街上站满了百姓,都等着看新娘子上花轿。

楚熹揉了一把滚热的脸,缓缓退出人群,朝着西城门的方向走去。

薛进说只给少城主两刻钟。

两刻钟早过了,众将士仍不见人。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难免觉得尴尬,何况安阳城里还那么热闹,爆竹喜乐声在城门外都听得真真切切。

廖三想不明白,他们为何偏要赶在这会来交换俘虏,有心问一问薛进,可看薛进脸色阴沉的像是能下一场雨,就忍着没凑上前去自讨没趣。

崔无虽是军谋,但有双鹰一般的眼睛,瞥见城楼上的红衣女子,立即对薛进道:“薛帅,人来了。”

薛进看了一眼廖三,廖三当即驭马上前,扬声高呼:“楚霸王!我们薛帅请你出来一叙!”

陈统领忙道:“少城主!当心有诈!西北人未必会守咱们关内的规矩!”

楚熹何尝不知关外人没有初一休兵罢战的规矩,可看着薛军将士后那几百名城卫,不得不冒一次险:“仇阳,你带几个人跟我出城。”

楚熹执意要出去,陈统领没办法,命人拿来一副甲胄:“少城主穿上这个,以防万一。”

“嗯。”

没开战之前,薛进提出议和,楚熹敢毫无防备的跟他照面,如今双方打了半个来月,她又狠狠截了薛军过年所用的军需,就得谨慎小心一些了。

穿好甲胄,打开城门。

常州冬寒而无雪,漫天遍地枯暗阴冷,薛进独身一人朝她走来,黑衣,黑发,衬得面容格外白皙,嘴唇格外的红润,天地之间骤然只剩这一点浓郁的颜色。

楚熹这段时间以来也算见过世面了,合临的谢燕平,沂都的双生子,还有号称帝都第一美男的祝宜年,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姿容。

可薛进和他们相比还不一样,薛进的长相富有极强的侵略性,冲击力,美而不俗,艳而不妖,如果说谢燕平是曲径深处的白玉兰,祝宜年是寒峰之巅的青雪莲,那薛进必然是万花丛中最夺目的牡丹王。

真不亏。

当初能一分钱不花就把他弄到手,是真的不亏。

楚熹迷迷糊糊的这么想着,抬手止住仇阳等人,脚步飘忽的迎了上去。

“大过年的,你找我做什么。”

“呵,自然是给你送贺礼。”

楚熹穿了甲胄,只露出衣袂和衣摆,如火一般的红刺进薛进眼眸中,令薛进胸臆里翻滚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

“送贺礼?”楚熹笑了两声道:“我还有事呢,快别绕弯子了,不就是要交换俘虏吗,人我都给你带来了,你说吧,还有什么条件,毕竟你抓的人比我抓的人多,俺楚霸王行走江湖,讲究道义,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薛进眉头紧皱,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你喝了多少酒。”

楚熹朝他伸出剪刀手:“不多,两碗!这不是大喜的日子吗,你还非赶着今日来。”

“……”

“快点说呀,你到底有什么条件,那些辎重我准是不能还你了,昨儿个猪都杀了,这会都摆在桌上了,你要愿意,可以进城去喝一杯喜酒,哈哈,就怕你出不来。”

薛进冷冷的看着她:“你倒是高兴的很。”

“那我,那我非得成天到晚丧眉耷眼的你才满意?”

“我真应该把谢燕平带过来,让他看看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大概就要后悔,把沂江刺杀之事揽在自己身上了。”

“……嗯?”

“想必你还不知道,薛军攻陷合临后,我问过谢燕平,沂江那场刺杀是不是他动的手,他猜到了幕后主谋是楚家,便替楚光显抗了下来,我找你议和那日,尚且不知真相,若非安阳宁战不降,兴许我现在还以为,是谢燕平要杀我。”

谢燕平此举,楚熹自然是深受感动的。

可……

“你突然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楚熹望着薛进眼底深深的寒意,猛抬手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了!你想用谢燕平跟我做交换!你想要我那“天地玄宗,万气根本”是不是!”

薛进昨晚一夜没睡,睁眼到天亮。

乍一听闻楚熹要成婚的消息,他是不信的,他想,那等好色之徒,怎么会找一个并无美名在外的寻常男子做夫婿,遂派廖三亲自去城外查看。

廖三回来说,安阳城门上张贴着喜字,悬挂着红绸,红灯笼一串一串,此等场面,若不是安阳少城主成婚,便是那城主续弦之喜。

楚光显对亡妻情深意切,此生绝不会续弦。

那便是楚熹无疑。

楚熹当真要成婚了,在十万大军围困安阳的紧要关头上,她要成婚,随随便便的就要成婚。

除夕之夜,一众将士在营帐外饮酒作乐,好不快活,唯有薛进独坐在堂屋里,胸闷气短,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廖三那几句话。

安阳富户,林家二公子,他在安阳那么久,听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想来是个没几分本事,只会坐在案前扒拉算盘珠子的庸才。

楚光显为了选赘婿,耗费不知多少心力,最后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庸才,楚熹竟也愿意。

如今楚熹不愿意,谁又能逼迫她成婚。

她当然愿意了,区区一个庸才,一个凡夫俗子,能入楚家的门,定是认为自己上辈子没少积德行善,必会对楚熹做出一副奴颜媚骨、摇尾乞怜的样子。

那楚熹和谢燕平有婚约在身的时候,还不忘隔三差五来撩拨他,又岂是能一心一意相夫教子的,招了一个身份低微且不敢管她的赘婿,她往后还不是有天无日,想干嘛就干嘛。

薛进越想越心烦意乱,只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回房去睡。

可一闭上眼睛,脑海中自动生成一幅画面。

楚熹穿着单薄的红绸衣,软绵绵的伏在陌生男子的怀里,手指轻轻抚着那男子的喉结,娇滴滴的唤夫君,又说什么:“老爹都能纳妾,我也想纳妾。”

那被称作夫君的,为博得她欢心,自然无有不应,只对楚熹说:“娘子想纳妾实属人之常情,就不知娘子想纳几个妾。”

楚熹厚颜无耻的回答:“三个就行了,不好比老爹还多,你放心,不管这院里有多少男子,夫君永远是我的夫君。”

饶是薛军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仍被气得不轻,一口老血怄在喉咙里,心中直骂楚熹不要脸,那男子没骨气。

强行甩开杂念,气却没有消下去。

薛进咬牙切齿的在心中想,好,让你成婚,等我率兵杀进安阳城,定叫你悔不当初。

当初这字眼一冒出来,从前的许多事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在眼前。

安阳城的一草一木,楚熹的一颦一笑,口口声声喜欢他,爱他。

都不是假的,楚熹从前真的那样喜欢他,爱他。

可这份喜欢,这份爱,终究要给另一个人,楚熹要和另一个人以夫妻相称,厮守终生,养儿育女。

薛进睡不着觉,念头一会一变,又想起孩子,那个他曾在心中描绘无数遍的奶娃娃。

葡萄似的眼睛,米粒似的牙齿,莲藕似的胳膊,肉嘟嘟的脸,红嫩嫩的嘴,哭起来小脚丫乱蹬,健康,有劲。

奶娃娃早在他心里一点点长大,长成三五岁的模样,眼睛又大又圆,瞳仁又黑又亮,仍然是短胳膊短腿,张开双臂,步伐蹒跚的朝着他跑来,奶声奶气的喊着:“爹爹,要抱。”

每每思及那样的场景,薛进的心都要化成一汪水了。

现在,那个奶娃娃要喊旁人爹爹。

薛进完全不管旁人与楚熹生下的孩子和他与楚熹生下的孩子是不是一码事,他只觉得自己彻彻底底的被取而代之了,属于他的那份喜欢,那份爱,和属于他的奶娃娃,都成了旁人的。

就凭那个没骨气的庸才!也配!

薛进活活被自己气了半宿,眼看着天快亮了,理智才冲破怒火,重新占领高地。

他想,薛军在安阳城耽搁的太久,全是因为楚熹花招太多,若楚熹能为他所用,助他一臂之力,以后薛军必能战无不克。

只要攻下安阳城,以楚光显的性命要挟,不怕楚熹不听他的话。

可安阳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下来的,若举兵强攻,不知多少将士会葬身在安阳的火药之下。

薛进冷静的权衡着,盘算着该如何攻城,廖三的声音又钻进他耳朵里。

“我们亥时潜过去,等到子时就攻城,兵分上下两路,打安阳一个措手不及。”

“那会楚熹估摸着还在新郎官被窝里睡觉呢。”

该死的廖三!

理智全无,冷静消散,薛进懊恼的用被子蒙住头。

冥思苦想了一整晚,没有想到任何一个阻碍楚熹成婚的理由,薛进不得不承认,他就是不想让楚熹和旁人成婚。

所以,他以换取炸药制法的名义,押着那几百城卫赶在吉时之前来到了安阳城外。

薛进原以为,楚熹得知谢燕平的事,会深受感动,继而放弃成婚。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楚熹竟然会是这种反应。

简直称得上铁石心肠。

她究竟一直以来就这样,还是后来才变成这样的,又或者说,那个林二公子在她心中的地位,远远胜于谢燕平。

“薛进?薛添丁!你倒是说话啊。”

“是,如何,这些城卫加上谢燕平,换吗?”

“好像还不太够呀,你也晓得我这“天地玄宗,万气根本”有多大威力吧?”

薛进冷笑:“你这般狮子大张口,也不怕把自己噎到。”

楚熹的脸有一些泛红,小黄麂似的眸子里浮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显然是招架不住酒意了,可依旧牙尖嘴利:“哪里是我狮子大张口,是你心里没数,明话告诉你,除了这些城卫和谢燕平,我还要十万石的粮草。”

“做梦。”

“别拒绝的这么干脆嘛,你回去和你舅舅商量一下,这又不是你能做主的事,是吧,小外甥。”

薛进从不以旁人嘲讽他受制于李善而恼怒,可楚熹这声“小外甥”却让他火从心中来,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楚熹的兜鍪上。

那兜鍪是按照仇阳那身形的男子锻造的,楚熹头小,戴起来又大又松,让薛进这么一拍,兜鍪直接在她脑袋上转了一圈半。

楚熹视线被遮挡,有些脑袋发懵,忙将兜鍪扶正,气冲冲瞪着薛进:“你敢打我!”

薛进一巴掌又将兜鍪拍过去。

楚熹这回真是不能忍了,双手扶着兜鍪,拿脚去踢薛进,大庭广众之下,薛进自然不会让她踢着自己,直微微一侧身,避开楚熹的脚。

“你有种别躲!”

“……”

薛进说了什么,廖三离得远,没听清,只是看着那你打我一下,我踢你一脚的两个人,心中无比疑惑,问崔无:“这是打情骂俏呢?”

崔无摇摇头,坚定的说:“不是。”

廖三听他这意思,好像知道点内情,便又问道:“那是在做什么?”

“薛帅一贯运筹帷幄,此番做法,必然别有深意。”

“啥玩意啊,合着你也不懂。”

廖三虽然佩服薛进,但没像崔无这般神化薛进,说到底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子,表面上装的冷心冷性,实则七情六欲一样也不比寻常人少。

这楚霸王人品是糟糕透顶,架不住生得漂亮,伶牙俐齿,活泼,有意思,和薛进还有点不可说的旧情。

综上所述,眼前这一幕,不就是打情骂俏吗。

狗日的楚熹果然不是东西啊,大婚当日,新郎官八成还等着拜堂呢,她在这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薛军阵中,被捆着手的一众城卫也在探头探脑,他们看得不太真切,只凭着两道模糊的身影以及前方城卫的实况转播进行猜测。

“少城主和薛进打起来了!”

“天啊!没想到少城主深藏不漏!竟还有这一身好武艺!”

廖三耳力过人,听见后面的动静,扭过头来:“谁说楚熹深藏不漏的,你到这看来。”

廖三是个彻头彻尾的莽夫,城卫们都有些许畏惧他,不敢再开口。

楚熹打累了,一把丢掉兜鍪道:“换不换一句话!我大哥今日成婚!我忙着呢!没那闲工夫在这跟你掰扯!”

薛进愣住:“你大哥成婚?楚弘和?”

“我大哥不是楚弘和还能是你啊!”楚熹说完,趁其不备,一脚踢上去,随即连退六七步,当没那回事发生似的,一本正经的问薛进:“换不换?”

薛进:“……我回去,和我舅舅商量一下。”

他一点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等到了廖三跟前,廖三不禁问:“薛帅,怎么回事?不说交换俘虏吗?”

薛进踩着马蹬,飞身一跃,稳坐马上,神情淡淡道:“困了,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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