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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想到苏眸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这听起来如此正常的问题,却让我语塞的只能用尴尬的笑容掩饰。
“安同学,你也跟我说说,你跟你爸爸之间的囧事嘛。”
说实话,我还想着他能再给我多讲一点呢,这样听着别人的故事,闲聊着多好,却没想到冷不防的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换作是我,我也会问,我讲了我的故事,你也该讲一个吧。
但其实我并没有难过,从来都未拥有过的东西,我真的没有什么感情波动,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我不想再编故事去欺骗他了,虽然我真的能编出来,比如,把我和妈妈之间的故事换成爸爸。
我说不出口的,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和口吻来说。
所以我低头沉默着,就是希望苏眸能够看得出来我有难言之隐。但是这一次,他居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善解人意。
“怎么了,还不好意思说吗?”
说说说,我说什么啊,说我根本没有爸爸,不幸去世了,还是也离婚了什么的。
算了,毕竟家丑不能外扬。
“你看,那边那个小朋友,好像在过马路。”
好生硬的转移,但是那个小朋友站在那种地方东撇西望,鼓鼓的大白袄,紧张的小脸蛋,确实挺招人瞩目的。
“还真是,没有大人陪同吗?”
就这样直接横穿过去,多危险啊,他站在那里不停地在犹豫,咬着嘴唇,好像下一秒就要跑过去一样。
这样危险的举动,所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和苏眸都赶了过去。
肩膀上突然搭了一只手,这小孩吓了一跳,他看上去跟宝儿差不多大,看到我们笑嘻嘻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本能的想要后退。
“不用怕小弟弟,你是要过马路吗,姐姐跟你一起好吗,你自己会很危险。”
我蹲下来刚好跟他一样高,手不自觉的就摸上了他的脸,小孩子的皮肤可真是光滑。
这周围并没有什么大人,他的家人呢?
他并没有回答我,准确的说,我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只是用手比划着,脸上很着急的样子,越比划越着急,我看的更着急。
这,是个哑巴吗,这样的手语看起来很规范,但我什么也不懂。
苏眸也摇头,这可怎么办?
而且我隐隐感觉,我说的话,他好像也听不懂。
他是听不到吗,我听说只有先天的才会听不见声音,因为生下的时候耳朵就不健康,听不到声音,所以也就无法学习发声和说话,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却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问了好几遍你是不是要过马路,你的爸爸妈妈呢,但他只是一味的在比划,我能体会的到他内心的着急,表达出来的东西我却看不懂,我也着急。
所以最后我们把他送到了附近的警察局,这本来就不远,也许小孩子只是不认得路,也许就是想要去警察局,反正之后的事就跟我们没关系了,希望是他跟爸爸妈妈走散了,最后警察把他送回了爸爸妈妈手里,这么不幸的孩子,可别是出了更不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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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眸说,我比那个小孩子要幸运,他现在还小,很多事情不懂,或许随着慢慢长大,就会明白自己与这个社会有多么的不融。
这样的话挺残酷,却很真实,在生命这个板块,上帝对于每个人并不是公平的。
我们坐上公交车转了两站后就下车了,苏眸说,到了。
但如他所说,他父亲不是经营着一家饭店吗,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在饭店啊,他带我来的却是一幢楼层。他们家就住在里面的某一间。
“饭店今天歇业,我爸的腿不好,长时间站在那里炒饭做菜的,每个星期周六他都给自己一天假。”
这样啊,我想,腿不好的人挺害怕冬天的吧。
苏眸正准备拧开门把的时候,我制止住了他。
“怎么了?”
“我……你看一下,我前面头发有没有乱。”
这比较讲究见面的第一印象,就算是他父亲,也希望留下最美的自己。但其实此刻站在他家门口,我突然有点慌了,刚才来的时候都没这感觉,现在突然想想要去见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同学的父亲,怎么有种见岳父的感觉。
而且还越来越强烈。
“你脸怎么红了。”
“啊,可能是冻的吧,我挺怕冷的。”
他勾着头看了我一会,并没有象征性的用手拨两下我的头发。
“挺漂亮的,不用紧张,自然一点,我爸没那么恐怖的。”
“啊?”
不是啊,也不是紧张啊,就是,唉,又是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算了。
“赶紧进来吧,确实挺冷的。”
房间里挺普通的,只是墙上摆着不少画,也不知道这父子俩谁喜欢欣赏。
他的爸爸就坐在沙发上,在看报纸,另一只手抽着烟,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头都没抬。
“回来了。”
也是,要是平常朋友什么的,应该会敲门吧。
或许是我跟苏眸走路的步调不一致,所以这位看上去并不显老的父亲大人听到了另一种脚步声。
眼睛很大,所以盯着我看的时候,我竟然很害怕,害怕的不知道是喊“叔叔好”还是“伯伯好”。
“您好。”
我没做自我介绍,一旁的苏眸走到沙发上卸掉了假肢,他也没替我做自我介绍。我在想我是就这样站着还是坐过去,还是……
苏父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把报纸放下问我的来历,而是把烟头狠狠地按在了烟灰缸里。
“阿眸,这个,是你……”
“我同学。”
苏父竟然没有问“这是你同学吗”,而是用疑问的语气,难不成他心里还想着其他可能。
“我同学,安然。”
他没有说,这是我同桌,这个阿眸。
我心里想的是知道我的来历后怎么着也得先把我当做客人,让我坐下来,然后再给我倒杯水什么的,这不应该是普遍对待客人的方式吗?
但苏父的回答却差点让我笑出声来。
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你们在家玩,我去店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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