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夫人沉着脸道，“听王爷的意思，今日是打算明着偏袒谢辛夷了？可就算你是亲王，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吧。”
“本王听谢辛夷刚才所言，今日明明是郭灵真挑衅在先，她是迫不得已还击而已，如何算得上偏袒？更何况……”赵璟行冷笑，“你身在京城多年，难道不知本王从来都不讲道理么？就算本王真的要偏袒谢辛夷，你又能如何？”
郭老夫人被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今日原本想着借替郭灵真要一个交代的由头，与谢老夫人配合打压谢辛夷，替郭菀出口恶气，哪知道荆北王这个煞神竟然会突然出现，而且还那么坚决地护着谢辛夷，结果反而把她们弄得措手不及。
郭灵真心有不甘，忍不住开口狡辩，“王爷，你可千万不能只听谢辛夷的片面之词，被她蒙骗了。臣女今日去暮云斋只是为了拜访，是那里的奴仆故意往臣女身上泼水，臣女才出言斥责了几句。臣女更没有奚落她穿的戴的完全不像相府嫡女，反而是她奚落臣女没有教养，还骂臣女是小贱人。你若是不相信的话，与臣女随行的婆子和侍女皆可以证明。”
闻言，谢辛夷差点儿笑出声来，郭灵真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不错，不过脑子也确实不灵光。她身边的婆子和侍女自然是向着她说话，那样的证明又有几分可信？若是众人铁了心地要偏袒她的话，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勉强相信。可今日赵璟行在这里，谁还敢这样做？
“哦？”赵璟行挑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郭灵真不停点头，“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王爷可以立刻叫与臣女随行的婆子和侍女前来问话。”
赵璟行看着她，眸子冷若寒霜，声音冰冷至极，“郭灵真，你可知晓上一个欺骗本王之人现在怎么样了？”
郭灵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觉得似乎坠入了冰窟，背脊发凉，“臣女……不……不知。”
“不知道是吗？那让本王来告诉你。”赵璟行脸上突然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声音缓慢，但却让人不寒而栗，“他被人扔进了乱葬岗，想必现在尸身已经被野兽撕碎了吧。所以，你不要对本王说谎。”
“臣女……臣女……”郭灵真想要硬着头皮否认，但身体和舌头都不听使唤，一个劲儿地打颤，压根儿就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老夫人开口打圆场，“王爷，闺阁女子胆子都小的很，你又何必吓唬她们。”
然而赵璟行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根本就没有理睬，只是对郭灵真接着道，“本王现在给你个机会，把今日之事说清楚。好好说，不得有任何欺瞒，否则本王绝对饶不了你。”
郭灵真被他的样子吓得一颗心宛若打鼓一般，怦怦怦直跳，一时间完全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郭老夫人开了口，“既然王爷已经打定主意要偏袒谢辛夷，灵真无论说些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问她，你还不如直接就为了谢辛夷责罚她算了。反正我们郭家人微言轻，胳膊拧不过大腿。”
谢辛夷轻笑了一声，“郭老夫人你还真是奇怪，一开始是灵真妹妹嚷着不能只听我的一面之词，现在王爷给她一个说清楚的机会，你又让别问，还真是善变呢。”
“不过呢，今日灵真妹妹跑到我们丞相府来挑衅我这个嫡长女，这件事可不仅仅是女孩家的小吵小闹，而是关系着谢家的尊严。现在就算你们郭家不想让王爷过问，父亲也会过问，所以我们还是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为好。”
谢煜之前一直都只是静观其变，直到现在才开了口，“灵真，你把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不许有任何隐瞒。”
闻言，郭灵真抬眸看了看郭老夫人和谢老夫人，想起她们之前的叮嘱，原本慌乱的心稍微安了下来，把刚才的那一番说辞又重新复述了一遍，语气倒是柔和了不少，“姑父，前段时日我一直在外祖家，直到回京后才知道辛夷姐姐已经从滇南归来。我一心想要跟她结识，所以今日便去了暮云斋拜访，哪知道刚走到门口就被那里的奴仆泼湿了裙子。”
“我心疼新做的长裙，忍不住斥责了她们几句，想必就是因此惹恼了辛夷姐姐，以至于让她心生怒火。”
“现在想来，我当时的确是做错了，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实在是不应该斥责暮云斋的奴仆。可是我们郭家虽然不及谢家门第，但好歹也是伯爵之家，辛夷姐姐无论如何也不该骂我是小贱人，对我动手啊。”
郭灵真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眸里带着一丝湿意，原本任性跋扈的神情早就变得楚楚可怜，倒还真是像被欺负了一般。看来只要是带着郭家血液的人，都擅长装柔弱骗人。而谢云姝，绝对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赵璟行冷哼了一声，“继续编。”
郭灵真狡辩，“王爷，臣女当真没有说假话。”
“她究竟说没说假话，把今日在场之人叫过来一问便知。”谢老夫人道，“在那之前，王爷又何必轻易下结论。”
赵璟行看向了谢煜，眸子里满是嘲讽，“谢丞相，你还是有个好母亲。自己府上的嫡长孙女不信任，反而为别人府上的孙女说话，当真是大公无私！有母如此，定然会福泽府邸福泽子孙后代，本王好生羡慕。”
谢煜又何尝不知他这是在讽刺自己？偏偏自己母亲言行不当，他根本无力反驳，只好讪笑了一下，立刻派人把今日在场的那些奴仆叫了过来，开始问话。
那些奴仆在客厅乌泱泱地跪了一大片，个个低着头，但却几乎每个人的说辞都跟郭灵真差不多。
谢辛夷瞬间明白了过来，看来在自己去书房的时候，已经有人想了办法去颠倒黑白。
不过有赵璟行在这里，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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