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极跟月千机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神殿望着那个赤瑶已经损坏的神像许久。
“丫头。”
归无极扶在我的肩膀上，手一顿，一件披风就裹在我身上。转头，他就朝我淡淡一笑：“山里冷。”
“月千机，你这个神像下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月千机正倚在不远处瞧着我，眸光一沉眯了眯：“确实有。”
“赤云在里面。”
我说道，拉着归无极给他腾了一条路：“来吧。动手。”
原本我就想着，要跟她做一个了断。昨天晚上头一次尝试将赤瑶的力量逼出来，那晚，我就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好像是从我沾上枕头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的。
那像是一片荒地，我拽着赤云的衣角。
“阿姊。”
我叫着，抬头看见赤云扬起脸来，她的眸子里还带着温情，跟我见过像是要将我拉入地狱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别怕，别怕。”
“我们会死吗？”
“不会。”
赤云把我裹在怀里，望着飘渺无际的远方。
“我们会走出去的。”
那地方太冷了，我们衣衫凉薄，迎着风瑟瑟发抖。赤云就把我护在身下，那张脸满是沧桑。
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一片稻谷。赤云兴奋的钻进去，捧了一堆的稻谷出来朝我笑。
“瑶瑶，你看这是什么？！”
“我们有吃的了！”
她敞开我的口袋，将稻谷一窝蜂的塞进我的口袋里，摸摸我的头：“你等等阿姊，阿姊马上就出来。”
我就坐在地上，摸着那些细细的谷子，太饿了。饿的肠子都拧在了一起似的。我实在忍不住，就偷偷扒了两个，放进嘴里，小小的咀嚼着。有粮食的味道，嚼碎很费力，但是那种味道令我无比欢喜。
赤云好久没出来，我就顺着稻谷地往前走，跟着赤云迈过的脚印，就看到一群人将赤云围在中间，拳脚相加。
赤云护着脑袋，嘴角都是血迹。她的手一直不肯松开，那些人叫骂着。
“打死她！打死她！她偷了我们的神种，一定不能放过她。”
我尖叫着冲进去，赤云朝我喊：“别过来！走！”
我不听，那些人看到我口袋里的稻米，拎着还小的我，猛地一个巴掌扇倒在地。赤云抢着过来把我护在身下。
那像是一场发泄。
我从赤云身下爬出来的时，她已经奄奄一息，她躺在地上，望着幽深的夜色，然后将我摁在她的胸口，她说。
“瑶瑶别怕，阿姊在。”
那个梦境很真实，真实的令人可怕。
赤瑶与赤云，本就是亲姊妹，为什么后来变成了这般模样？
我想不通，只想快些见她，然后拥有更多的记忆。
月千机将那供台用力道移开，不知道搬动了什么机关，那口棺材放下时，地上就出现了一个诺大的地洞。是精心修过的，四处都铺着大理石砖，一路向下。
“这是去哪儿的？”
这里面，我能感受到赤云残留的气息。
那是种，或许只有我能认出来的味道。
“真正的神殿。”
月千机这般说着，打了个一个响指，那底下的烛光便燃了起来，一时间灯火通明，照亮了悠长而又压抑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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