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哭着睡着的，也是哭着醒过来的。
归无极始终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我知道他给我念了清心咒，可是，我的病不是邪祟侵扰，而是心病。
我梦见我爷爷，也梦见医院躺着的乔路，最后是我发疯一般的召鬼。
梦境凌乱，可分明都是我最难受的时刻。
归无极手里捏着纸巾，见我醒过来，轻轻揩了两把。
“睡觉都不安生。”
他轻轻嘀咕着，不似埋怨。
我在他怀里待着，一动不动望着天花板。我说：“归无极，我好像是闯祸了。”
归无极拍着我的肩膀，轻轻的：“没关系，就是你闯了天大的祸，也有我顶着。”
“你知道吗。我竟然召鬼，把那些人都杀了。”
我说起来这件事情，眼神不由的空洞。耳边还是他们哀求的声音。纵使，这些鬼魂都是他们的业障，可是没有我这个诱因，这件事情也不会发生。
归无极没有妄下定论，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把事情都详细的说了一遍，归无极渐渐归于死寂一般的沉默。
“你说，这不是我想做的吧……”
我根本没有修习过这么凶悍的法咒，只是在理智坍塌的一瞬间，它们就出现了。我也就这般的照做了。
说我是逃避也好，什么都好。
但我就是不愿意承认，我犯了这种错。
“无妨。”
归无极说道：“事出有因。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但是……爷爷是怎么回事儿。”
他一提到这个，我的眼泪潸然掉了下来。
归无极连忙抱着我劝，我拽紧他的衣服不肯松手。
“我，我都不知道爷爷的尸体是什么时候丢的，还被周典带去做了尸傀。我根本下不去手。我好恨我自己啊。真的。”
归无极紧锁着眉头：“死尸变成傀儡，最起码要养七七四十九天。周典刚出狱没多久，时间对不上。”
这个我也知道。
“那他一定是有帮手。”
“我看不见得。”
归无极将我扶起来，背后枕着靠枕。
“这两天我一直在吩咐人去查周典，这个人入狱的原因不是很明确，而且监狱那边儿也闭口不谈。不过联系到的人说，周典经常会跟一些很奇怪的人会面。”
“无神？”
“我看是。”
“可是周典他就是头号的牛鬼蛇神？”
“你当无神论是说给谁听的？他们要斩神，就必定要清理一切后患。之前灵异事件层出不穷，如今少了许多，难道是鬼少了？”
归无极说道：“鬼就是凡人的灵魂，只要凡人还要投胎转世，就必定会有鬼魂。”
“可你看这些年，人少了，鬼也少了。”
说实话，可能是物以类聚，我并不觉得鬼少了……
但毋庸置疑的，这两年确实人口少了很多。
“周典很可能跟提出来无神论的人有关系，不然，他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优待权。”
归无极直言道：“我们无极教都不是很想插手这件事情。其实在我沉睡的那些年里，无神论的人也曾找到过无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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