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机不知道怎么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小坛子，上面的纸页翻开，有很香醇的酒香渐渐飘散出来。
“要来一口吗？”月千机问道：“竹叶青，甜的。”
我立马就拒绝道：“我不要。”
他笑着将坛口擦了擦，拎着一角往嘴里灌了一气，酒液顺着他的唇角滑下，随着滚动的喉结浸入衣袍中。
“好像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我若是不天天想，说不定哪天就会忘记。”
“我啊，一开始只是个凡人。”
我不明白月千机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但是想要更多知道赤瑶事情的念头控制了我，让我想要听下去。
说是黄炎两帝跟蚩尤开战后，有很长一段的时间，蚩尤部落都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驱逐。
月千机是个意外。
他虽是黄帝部落的人，可是母亲却是来自蚩尤部落。
所以他从小就跟那些孩子玩不来，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惩罚，他天生便是一副红瞳。人说，这是因为蚩尤部落作恶多端，所以有关它们血脉的人都貌若厉鬼。
月千机年岁到十二时，父亲去世，他就被赶出了部落。没有吃没有喝，他就想到了传闻中的神女山。
听闻那里住着一位貌美心善的女神仙，又说，那里的山遍地都是粮食。
走投无路的月千机跋涉千里，来到赤瑶的领地。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赤瑶。
亦如传闻中那般，肤若白雪，唇角勾笑，眉梢点花。
当时月千机饿的只剩执念吊着命，赤瑶怜悯他，将他带了回去。
那时候神女山，根本没有传闻中的富饶。赤瑶不食五谷即可存活，但月千机不同。那神女山上所有的粮食、蔬菜，都是月千机亲手栽种的。
我听到这儿时，插了一句嘴问道：“那传闻中的神女山是……”
“就是我脚下的这片地。”
我还以为是故镇。
我捧着下巴示意他继续讲。
月千机发现他对赤瑶的心思不纯，源自于他做的第一场旖旎的梦。
他发现这个变化后，自然是格外的恐慌，以为自己亵渎了师父，罪不可赦。整日里惶恐无比。直到他跟着赤瑶去了她族人的部落，那里种着很多传闻中可以长生不老的灵药。
那些族人年仅上百却依旧保持年轻时的容颜。
赤瑶问他，想不想长生，留在她身边永生永世。
月千机连考虑都没有，直接就应了下来。
赤瑶的族人是绝不允许踏出村子一步的，原本日子也算太平，直到有一日，有个外人闯了进来，将这里的消息带了出去。
那时这边儿的王君听了，趁着月千机与赤瑶云游时率骑兵攻打了她的营地。
从来没有参与过战争的人，面对这样的铁骑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我还记得那个画面，很清晰。”
月千机揉着额角：“跟我们朝夕相处的亲人们，倒在血泊里，四处弥漫着硝烟。那些貌美的女人衣服散乱，被人羞辱，男人被拖进火坑里，焚之干净，挫骨扬灰……”
“原本赤瑶，真的……是个很好很好，除了善意跟单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
“可是那些人真是讨厌极了，总是会将她的伤口，撕开，再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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