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治眸子沉着，从口袋里摸出来皱皱巴巴的烟盒，抽出来一根叼在嘴里，眉头死皱。
张垚的母亲一瞧有希望，连忙转身拉扯住他的衣服：“孩子他爹……我们就这么一个娃，你。”
“干！”
张治恶狠狠的骂道，推搡开她，撩开自己的衣袖：“不就老子的一块儿肉吗？！割！”
“九爷……”
我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法子。归无极肯定存了别的心思。
归无极浅浅一笑：“丫头，把你那刀拿来，借这位老伯用用。”
这割肉之痛，可真不是谁都能忍的。
我摸着挎包不肯掏，凑过去：“九爷，别闹了。”
“你信不过我？”
我看了一圈儿周围，贴在他耳畔：“救不了就不救了。何必祸害他人呢。”
“谁说救不了？”
归无极不满的看了我一眼：“要说这世上留着一口气的人，九爷还没救不活的。看好吧。”
我于心不忍的把刀子送过去，张治的手都在颤抖，问说：“割多少？”
“也不用多少。薄薄一层就好。”
张治狠了狠心，直接就抄着刀子往胳膊上刮，那疼得脸色煞白，额头直冒虚汗。
在场的都不忍直视，我拽着归无极的衣服把头转到一旁。
归无极看的津津有味。
那片肉刮下来的时候，张治腿都发抖，颤颤巍巍递着刀跟那块儿肉送来。
“够不够？”
“够。”
归无极颔首点头，鲜血顺着张治的手臂往下滑，所长连忙找人拿绷带之类的东西来止血。
我用棉花擦了擦我那刀子，心思复杂。
归无极双指捏起那片肉，还没凑近张垚就见他眼睛里面含着泪。
“你可真没用。”
归无极开口便是讽刺。
那肉递在他嘴边，张垚就别过头，怎么都不肯看一眼。
“吃了，你就好了。”
归无极诱哄着，张垚难得的有骨气，愣着个脸，说死不肯张嘴。
归无极一把就拉住张垚的手臂，将那肉片贴在他的中指缝间，我看他手法很刁钻，在张垚的手上不断的拉扯，揉捏，然后猛然往里一折。
张垚嗷的吃痛叫了一声，情绪暴走起来。
我不知道归无极干了点儿什么，那肉就在我们面前迅速的腐烂，黑色的水从肉片下面缓缓流出。
他脖子里的血纹缓缓倒退下去，渐渐归于皮肤里。
归无极这才走出圈外，张垚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望着天空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儿子也算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品行不端，必有祸事。等他清醒了，你们自行前去问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灾难。”
我看归无极手里还沾染着黑水，递过去一块儿纸巾。
他的手细长，骨节分明，这个动作慢条斯理的格外好看。
“他体内或许还有余毒，吃上三天糯米粥，便可。最好粥里加些艾叶。”
“若是无事，我跟乔乔就先走一步。”
归无极伸手牵住我。
别人都还在愣怔里，归无极就要带我走。
可我还有事啊。
“如今镇长还在原来的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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