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记者家里，够可以的。”走进柴歌住的房子，冯凝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下脚，实在是太乱了。
叶枫和冯凝出门的时候，碰到了上级领导，领导说凶手在警方眼皮子地下杀人，杀完人之后还全身而退了，你们特九组是干什么吃的。
平时特九组碰到的重案命案比较多，但是让凶手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还真没有过，领导既然这么说了，就代表他很生气，所以叶枫和冯凝的压力非常大。
“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冯凝问。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跟柴歌要调查的那个精神病院有点关系，可仔细想想，精神病人能做出这么周密的杀人计划吗？精神病医师的话，跟这个记者也没什么交集，根本就没有杀人动机啊！”
“谁说不是呢，特九组刚上了电视，结果录完节目就碰到了命案，而且还让凶手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逃跑了，这也不怪领导生气，确实是咱们的疏忽...”
“能想出这么周密的杀人计划，自然会给自己留好后路。”
叶枫说完这句话，走道柴歌平时写东西的书桌前，墙上挂的全都是照片，可见这个人，是多么热爱记着这份工作。
桌子上有个笔记本，第一页是柴歌写给自己的一句话：
一个记者，就应该把闪光灯，照到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叶枫笑着点了点头，这句话确实一点毛病都没有，但现在，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这个笔记本中，详细记录了他在精神病院的调查过程，柴歌的文字功底很好，写在纸上的东西，就像发生在叶枫眼前一样...
故事的开头，是一场葬礼。
是一场没有尸体的葬礼。
柴歌的朋友，因为受不了现实的打击和生活的压力患上了臆想症和躁郁症，进入西郊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可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死讯。
院方的解释是，该患者逃出精神病院，因患有臆想症，出现幻觉，在外面掉入了护城河溺死，到最后也没有打捞到尸体。
这是一场，只有一个人来参加的葬礼，柴歌埋葬了朋友生前的一些遗物，站在坟前，久久不愿离去。
他的朋友没有家人，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常年漂泊不定，他也有梦想，但现实不允许他向着梦想的方向努力，毕竟对于他来说，活着都不容易。
“你总说这个世界很美，但它我为什么对你这么残酷？”柴歌站在朋友的坟前说。
一片还没黄的秋叶掉在地上，滚入尘泥，一如他朋友的生命。
柴歌觉得不对劲，朋友的死让他对精神病院有了强大的好奇心，在坟前站了一个小时之后，他决定，要好好调查一下朋友的死。
以记者的身份，是肯定调查不出什么来的，所以他决定，把自己装成精神病人，进入精神病院调查。
柴歌拿着相机，坐在西郊精神病院门口，就这样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两天之后，终于有医生忍不住过来问：“你到底有什么事？是要找人吗？”
柴歌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副院长也带着人过来了，副院长走过去拍了拍柴歌的肩膀，他马上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副院长说：“你们，你们，你们都是杀人犯！你们监管不周，让我朋友死在了外面，你们都他妈是杀人犯，哈哈哈哈，穿白大褂的杀人犯...哈哈哈哈...”
副院长愣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着柴歌。
其实柴歌说的不无道理，虽然院方解释是病人自己逃走的，但如果他们看管有力，他朋友又怎么能跑得出来呢？
一个小护士说：“这，这是来，闹事的啊...”
副院长回头看了小护士一眼，严肃的说：“闹什么事，你们能听明白他说的话？完全不合逻辑，可能患有躁郁症，带进来吧。”
这次柴歌真的笑了，因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凡是乱说真话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都会被当做疯子。
因为在精神病院门口说了句真话，他顺利成章的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疯子”。
柴歌就是这么认为的，为什么那些有家人的精神病人都没事，偏偏自己的朋友出事，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进来之后，他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人。
跟柴歌住在一个病房的人，觉得自己精通宇宙运行的规律，并且总认为地球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母星。
他叫陈一，一直在寻找回到母星的方法，然后被当做臆想症送了进来。
陈一说：“你有怀疑过这个世界吗？”
“一直在怀疑？”
“仔细想想，任何野生动物，都可以在野外的环境生存，唯独人类不行，这是为什么？”
“啊？”
“你想啊，人不能直接喝野外的水，也不能直接吃生肉，而且，人类是所有物种中疾病种类最多的，就连太阳光，都能把人类的皮肤晒伤，可见，人类是不适应地球环境的。”
“你的意思是。”
“人类并不属于地球。”
“有什么依据吗？”
“假设你把一张保鲜膜拉平，平到极致，再假设这个保鲜膜永远都不会破，然后你往上面放上一个橘子，会发生什么事？”
“凹陷啊，这还用说。”
“对，保鲜膜会凹陷，如果在橘子周围，放上一个玻璃球呢？”
“会滚到橘子旁。”
“那如果，玻璃球的质量正好达到了绝对的平衡，他不会滚到橘子旁，又会发生什么？”
“会，绕着橘子转？“
“聪明，你悟性还是比较高的。”
“等等，你不会说，那个橘子就是太阳吧。”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橘子不一定是太阳，橘子是恒星，周围的玻璃球就是行星，整个宇宙就是那个保鲜膜，因为那个巧妙的平衡，行星一直围绕着恒星公转。”
柴歌觉得很不可思议，虽然他说的话有很多漏洞，但在逻辑上是绝对能说通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宇宙的运行规律能用橘子和保鲜膜解释通。
这时候陈一接着说：“如果，在保鲜膜上放一个质量很大，但体积很小的钢珠，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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