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自从回到了这里,一切都超脱了他的控制,那种感觉很无力。
他没想到昨天他带范依萱去医院的画面会被偷拍,明明身边还跟着母亲,却角度恰到好处的没呈现出来。
他面色阴沉,是因为他担心何浅浅,却又暂时脱不了身。
他以为,他需要还浅浅一个清白,再以范家对暮家的恩情,他也不能将一切都丢给母亲,置之不理。
他以为他可以处理好这一切,等接回浅浅时,一切还可以回到原点,可在感受到母亲的态度后,他才发现他的想法太理想主义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何浅浅见到这新闻会如此激动,想到昨天早上,她也是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开。
难道他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每每想到这些,暮云琛便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理智也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
“浅浅,我...”
当意识到自己的出言失当后,暮云琛下意识想要挽回补救。
“不错,就是我推她的,明明我们已经注册结婚了,为什么你妈要对她那么好,不允许我叫妈,却与她那么亲密?为什么她可以围着浴巾出现在你的卧室?为什么明明我已经是你的妻子,却依旧只能做上不得台面的第三者?我就是想要将她推下去,她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那么她就要因此付出代价!”
只是,暮云琛带着歉意的话还不等说出口,何浅浅已经打断他的声音,凌厉的语气,令暮云琛的眉眼一瞬间便冷到了极致:“何浅浅,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现在你听到了?满意了吗?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说话间,何浅浅大步来到套房门前,毫不犹豫的将门拉开,凛冽的下了逐客令。
“你真的要赶我走?”
暮云琛隐忍的声音响起,神情中再没有缱绻温柔,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冰冷,深邃的眸光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即便爱惨了何浅浅,可暮云琛依旧有他的骄傲。
随着他的靠近,何浅浅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寒冷逼人。
何浅浅的心微颤了颤,却依旧毫不示弱的与他对望:“这不正合你意?美人在怀,你不用再左右逢源了!”
“好!”
沉声吐出一个字,感受着房间内萦绕在两人之间稀薄的空气,就在何浅浅的呼吸有些吃力时。
暮云琛不再犹豫的大步走出房间,力道极大的将车房门甩的巨响,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何浅浅再也伪装不下去,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泪水肆意的奔涌出来。
“董事长,是少爷!”
此时,酒店的一楼大厅内,暮建业等在另一侧的电梯前,耳边传来程宣的刻意压低的声音。
顺着程宣的眸光望去,暮建业看到暮云琛凛然的背影中透出决绝,可暮建业还是在那身影中看出落寞与神伤。
他儿子是个情种,这个他很早就知道了。
否则也不会提出与范家联姻,名为报恩,实则是想让他们日久生情,以此来忘掉曾经的一切。
可如今看来,是他错了。
只不过,有些事,既然注定了,也只能将错就错。
电梯传来叮的声音,令暮建业收回视线,捏紧手中的信封,大步走进电梯。
当套房的门再一次被敲响,何浅浅连忙抹掉面颊上的泪痕,眸光中闪现出希冀,却转瞬恢复自然。
动作利落的起身,用力的将门打开,即便心中满是期待,却还是不依不饶的开口:“不是说...”
话还没说完,面前出现的人,却出乎她的意料。
“伯父!”
何浅浅礼貌的与之打招呼。
本以为程宣的话,只不过是暮建业的客气说辞而已,对于暮建业的突然出现,何浅浅着实感到震撼。
而且,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暮建业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如果说暮建业是来拆散她与暮云琛的,可见暮建业和煦的面色又不像。
相对于陆迎蓉对她的凌厉与针锋相对,暮建业的神色间透出慈爱,反而令何浅浅感觉有些亲切。
可如果不是拆散,何浅浅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原因会让暮建业出现在这里?
见到何浅浅红肿的双眸以及微怔的神色,暮建业也不介意,反而温润的问道:“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
能有这房间住,还多亏了暮建业的帮助,何浅浅又哪里有理由将人拒之门外?
耳边传来暮建业的声音,对于自己的出神,何浅浅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侧过身,将暮建业迎进门:“伯父快请!”
程宣没有跟进来,而是守在了门外,暮建业走进来后,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看着何浅浅为他倒水,送到面前。
“伯父谢谢您收留我,不过您放心,我不会打扰您太久的!”
何浅浅礼貌的道谢。
既然这里不属于她,在暮云琛离开的时候,何浅浅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国,只不过护照还在别墅,她要回去取走才行。
却没想到,她还没付出行动,暮建业已经找上门。
如果说来到这里惟一的欣慰,那就是昨天暮建业对她的帮助,让她得到一丝温暖与慰藉。
“孩子,该说谢谢的是我。这一声谢谢迟到了很多年,今天我终于可以和你当面说出来了。谢谢你当年为了云琛做出那样的牺牲,谢谢你对他的保护,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云琛的今天。我知道一声谢谢不能弥补对你的亏欠,不能代替你那五年的痛苦经历,可我必须要说出来,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褪去集团董事长的光鲜与威严,此时的暮建业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个替儿子向恩人道谢的父亲。
说话间,暮建业微微颔首,令何浅浅连忙上前,俯身将暮建业扶起:“伯父,您...”
“孩子,当年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请原谅我因为想要保护儿子的私心,才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云琛。可这些年,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充满对你的亏欠,孩子你能原谅我吗?”
突然其来的一幕,令何浅浅一时间有些呆滞,心中也终于明白原来,暮父如此对她都是有原因的。
此时,何浅浅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是悲是喜,总之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伯父,当年的事都是我自愿的,之所以没有和云琛说,是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存在其它因素存在。伯父,您来找我,一定不只是想要和我说谢谢这么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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