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处此，更有何道，一叶乾坤，无感无识。
秦墨言二人一路无言行至西市文萃阁门外。
文萃阁门口没有一个人影，就如林先生说的，欢喜城只爱珠玉宝器，文玩四宝果然没有主顾登门。此时，文萃阁的大门也只是开了一条缝。
秦墨言二人推开门进到屋内，室内一派风雅飘散着淡淡的墨香，白墙上挂满了字画条幅，博古架堆满四宝文玩。
文萃阁的前厅空荡荡，没有人影，二人迈步转至旁厅，正见到一妙龄女子正俯身案头，专注的装裱着一副中堂：“山高几许我为峰”。
眼前这个妙龄女子，约莫也就十七八岁年纪，穿一身浅粉色的衣衫，皮肤衬着粉红映出雪白，一头乌发、容色绝丽。
女子并没有察觉秦墨言二人的到来，仍旧低头专注着手下的工作。字卷之上，少女一双小手，白皙、纤弱犹如白玉一般。
一时间，秦墨言二人竟痴呆呆被眼前女子吸引，不知所措。
静止之间，女子缓缓抬头，但见她双眉细弯，一双明眸清澈明亮、宛若秋水,嘴角上翘,自带着笑意微微，两个浅浅的梨涡，可爱、俏皮。
“二位公子，你们……”
女子话语犹如莺啼之声，举手之间，轻盈娴雅。秦墨言二人只觉这女子似有仙气环绕，这是整个欢喜城里，他们从未见到的风景。
此刻，反倒是蔡弈的反应更快一些。
“姑娘，我叫蔡弈。”
“哦，原来是蔡公子啊。”
“姑娘怎么称呼？”
“林曦月。”
“这字写的真不错，不知道是否可以收藏。”
“蔡公子，请到前厅挑选吧，这幅字可不行。”
“就是，这字有什么好的。”秦墨言没想到自己刚一开口，林曦月脸上竟有些不悦。
“这位公子，看来你不通笔墨。你来看，书者题写的这幅字，龙行凤舞，提划银钩，山高几许我为峰，气魄极其宏大，意境何其高深莫测，乃极品。”
秦墨言此刻心里觉得十分舒畅，要知道，平日里替宾客书写家书也就几个绿魂，并且还时常被宾客嘲讽潦草，今日果然有人懂得欣赏，竟似知音一般，况且这点评之人还是个美女……
“当然，蔡公子如果你价钱出的合适，小女子倒也可以忍痛割爱。”林曦月突然话头一转，望向蔡弈。
秦墨言听到这句，差点喷出一口血来，面前这个冒着仙气的小妮子，美颜之下竟有几分高云的影子，但是却另有一番味道。
“这个好说，曦月姑娘尽可开价。”蔡弈羞红的脸上写的尽是欣喜。
秦墨言不再与蔡弈和林曦月纠结，独自走到前厅正巧碰到林海从外边进来。
林海对秦墨言的出现一点不感意外，笑盈盈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一伸手把他让进后堂之中。
“林先生，这份礼太贵重了，秦墨言不敢收。”秦墨言说完，把九天揽胜图和字据一起放在了桌案之上。
“老朽没看错，秦公子果然人中龙凤。”
“林先生，您这样讲简直是羞煞死小生我了。”
哈哈哈，老者突然朗声大笑，随身充盈的真气顿时萦绕整个后堂，随即举起右手在秦墨言的胸前一指。
“乔裳老儿，你还不快快现身。”
林海的话音未落，秦墨言胸前蓝光一现，乔裳顿时站在了两人面前。
秦墨言眼前，两位老者如孩童般击掌笑闹，十分的熟络，倒是让秦墨言尴尬其间，不知究竟。
“乔师，你们认识？”
“秦公子，老朽和你这乔师可是老相识了。”
“哈哈。”乔师此刻也是笑声爽朗。
门口声响，林曦月和蔡弈正诧异的举目望着屋里众人，蔡弈肩头的小白雕更是兴奋异常。
“曦月，快快进来，见过你乔师伯，还有秦墨言哥哥。”
林曦月望了眼刚刚还被自己教训的少年，竟然就是书者秦墨言，顿时羞红了脸。
“乔师伯安好，秦公子好。”
林曦月偷眼观望，眼前这少年男子身材匀称，一身素服白衣，面容白皙俊秀，鼻梁高挺，两条乌黑有形的剑眉下，隐含着一双忧郁的双眸，深邃明亮。
与林曦月对视的一瞬，秦墨言一份异样的感觉迸出，猛然心中一紧。
“这是小女曦月。”
“你个林老头，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漂亮女儿。”
“你个乔老儿，嘴巴还是这么欠，长辈的威望何在？”
屋里的蔡弈倒放佛是个局外人，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话说回来，真是佩服你这个老儿，总能先我一步。”林海嘴巴一撇，用眼神扫向秦墨言。
“也算造化，我在光明天苦苦找了几十载，万万没想到和他却在永夜天相会。”
“我是料到了，不过还是没有你快。这也就一晚的时间，他都已九阶的修为了。”
“也是恰逢昨日丹成。”
“还差得远，今日，我的九天揽胜图又被他给送回来了。”林海用手指了指案头。
“机缘未到。”乔师举手一指屋内的秦墨言、蔡弈和林曦月三人。
秦墨言三人面面相对，低头听着两位老者云里雾里的对话，具是一脑门子问号。尤其是蔡弈耳中听到，九阶、丹成、九天揽胜图，皱着眉头望向秦墨言。
每个人都喜欢同情甚至怜悯他人，倒不是这个人有多少善念，而是他自身的优越感，如今这份优越感已然不再。
昨日里，蔡弈还被父亲推荐，将以二品强者的身份到衙门口当差，而今日，秦墨言，这个几日前的欢喜城废人，却似乎已经是九阶，这对他而言天一样高的品阶，心中产生的巨大落差难以言表。
“曦月，你带两位公子到书房喝茶，我与你师伯还有话说。”
林曦月在前面轻盈的走，秦墨言和蔡弈则默默的跟在后面，鼻孔里一丝丝少女特有的香气。
林曦月带二人来到书房，却没有搭理秦墨言，倒是和蔡弈聊得十分起劲，也让蔡弈从刚刚的失落中醒过神来。
“蔡公子，你一直都在欢喜城吗？我才来这里几个月，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啊？”
“没问题，改天我带林姑娘去见识下……”
蔡弈和林曦月越聊越起劲，这仙气飘飘的姑娘一点也不冷。
……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一股怪风呼啸而至，带着一缕腥臭的气息，猛烈的风浪翻滚着刮得店铺的窗棂咔咔作响，街上一时间人声嘈杂：妖兽，有妖兽！
蔡弈听到外边人声呼喊，立刻起身攥着降魔金杵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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