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头筷子顿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老哥哥，李江是哪里派来村上的？”
带着沉思，杨老头问了起来。
“市医院派来的，怎么了？”
“市医院啊，那李江看病不收费，真的得算是好小伙了。”
杨老头的语气带着感叹。
干了一辈子商业，虽然负责的都是政策性质的商业，可该了解的，杨老头也了解的清楚着呢。
市医院虽然是公立医院，但还没有到看病不要钱的地步。
哪怕是乡村派遣医生，有很高的用药内销额度，但绝对不是说一分钱不收。
李江既然在村里看病一分钱不收，那就只能是自己把钱垫上了。
哪怕这钱或许不多，因为村里用药一般都很普通，不会又太高的价格，可这份举动，这份热忱，就值得肯定。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为了这个免费，他自己贴进去多少。不行，等我分的账下来了，怎么都得帮忙补上一部分，不然心里难受。”
杨老头没明说，可祖爷爷还是明白，李江免费给大家看病到底付出了什么。
以前是无能为力，现在，自然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分账？老哥能详细说说吗？”
杨老头又抓住了重点，心里的好奇也越发的浓烈起来。
他是分管经济的，对钱啊，账啊之类的东西，不缺敏锐性。
“也没什么，就是我那个给大家伙教教手艺，李江就说了……”
祖爷爷高兴又无奈的把李江当初劝他收学费的说法给复数了一遍。
“老哥哥，李江说的对，这个钱，你应该收，不收反而不是好事。这都是你应该得的，凭本事挣的钱，没什么不该拿的。”
听完祖爷爷的复数，杨老头眼神明亮的给予肯定。
之前在温泉里，两人聊的都是有关祖爷爷过去的事情，对村里现在相关的事情说的并不多。
现在听完了，杨老头就觉得，李江的做法没错。
不管做什么事，最忌讳的就是没有原则的老好人。
你以为你在做好事，实际上只会养出来一群贪得无厌，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
管了一辈子经济，杨老头对这个可太清楚了。
老哥哥无私奉献的一代人，不能因为时代变了就要吃这个亏。
“你也这么说啊，那我就安心点了。”
祖爷爷还是有些不踏实的情绪。
“老哥听我的，李江说的没错。”
杨老头再次肯定李江，心里对李江的一点情绪就彻底散开了。
“你跟李江，你们都是有见识的，不像我糟老头一个，什么都不懂。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听。”
“老弟来，多吃点。”
温泉里已经基本知道杨老头是个什么领导的祖爷爷，在一连串的肯定下，也彻底放心了。
这教课的钱，他拿的心安理得，不拿反而坏事。
那当然就拿着了。
等以后村里有需要，或者谁家有难处的时候，他再拿出来帮忙就是了。
也不白拿。
他一个糟老头，随时都会入土，根本用不上去什么钱。
“老哥慢点，我来，我自己来。”
“老哥不瞒你说，我这次也是替村里来看看，李江这个项目到底怎么样，回去好让大家安心奔着盼头。”
“老哥你跟我多说说，村里的，李江的事，让我回去好交代。”
一边客气着照顾着祖爷爷，杨老头不是机会的打问情况。
“也没啥好说的，老弟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只要知道，就不瞒着你，一定要让大家有信心改善生活，过上好日子。”
说到这个话题，祖爷爷就精神焕发了。
“这还真有个事要好好请教一下老哥，就说村里是陈会计当家？怎么不见村长？”
杨老头配合着一丝丝担忧怀疑神情，问出了个关键的问题。
从他来到现在，只见到陈雪，就没见到村委会其他人员了。
要说是看他没表明身份，不受重视，可多少是来考察的，李江这个项目投资人请来的，准备来谈合作的，再怎么不受重视，中午吃饭也该有村长或者支书出面招呼一下的。
偏偏，一个没有。
“你说这个啊，这可叫我糟老头难受了。这么跟你说吧，村里一直没有支书，就一个村长叫郭大成。”
“可惜郭大成这个娃子，虽然没啥大本事，可也没多大坏心思。偏偏叫他取了个哈怂媳妇，这可算把这娃子折腾坏了。”
说起郭大成来，祖爷爷既唏嘘又有点怒火。
“老哥消消火，犯不着为后生上火。这郭村长具体怎么个事，老哥详细说说，郭村长怎么了？”
安抚了一下祖爷爷，杨老头想知道更仔细一点。
这里面明显有事，当然不能放过。
没有支书，只有村长，郭大成的影响力就需要综合考量，细致评判。
杨老头对这些基层问题，也是心知肚明。
他自己就是从基层上去的。
因为一些家务事，或者有影响的小事，一时不察最后形成波澜，毁了正经事的例子，不说见过，就他自己手上就经历过不少次。
一听郭大成家里有问题，还是处在媳妇身上，杨老头精神立刻就提起来了。
“家门不幸啊，老弟你别笑话，听我跟你说……”
祖爷爷叹着气，又把自己知道的，有关郭大成跟刘巧花之间的龌龊说了一下。
“这个不检点的女娃娃，害人不浅。”
说完了，祖爷爷没忍住罕见的发出了严厉的批评。
“原来是这样，这可真是……”
真是有点意思。
神情唏嘘，杨老头心里却不以为然，甚至觉得祖爷爷很可能是被人迷惑了。
郭大成是老实本分，无功无过的后辈娃子，刘巧花是不检点，害人的哈怂媳妇？
老于世故，见过更多毁三观实例的杨老头持保留意见。
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一向抱着的态度都是苍蝇不叮无缝蛋。
不管是刘巧花主动被动，郭大成受害深潜，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一方面，甚至都不是个人的事情。
造成最终结果的原因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
“来咯，蒲公英苦菜蛋花汤，祖爷爷，老杨头，都喝点去去火。”
杨老头正琢磨着，李江端着一大洋瓷碗的烫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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