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吗？
崔高杰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值得，只是想到向乐那张痛苦而扭曲的脸，他就舍不得她再难过下去。
闭了闭眼，崔高杰平静了下来，“向乐其实很可怜。”
不知道崔高杰想到什么，明明看他刚才那样子像是要招供了，可在他提到向乐之后，又恢复先前那副不愿意理人的状态，这让邵一杰心里有些气馁。
“你说谁可怜？”抿了抿唇，邵一杰心思一转，然后明白了什么，同情的看着崔高杰，“我说你是不是被人当成傻子了？”
对于邵一杰嘲讽的话，崔高杰只是轻轻撩了撩眼皮，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看的邵一杰牙根痒痒。
“不信？”挑了挑眉，邵一杰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她的腿是有问题，可脑子没问题，人精着呢！”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淡淡的看了邵一杰一眼，崔高杰摇了摇头，“向乐六岁被迫和她妈妈分开，在那个家里她一直谨小慎微，要不是有她爸爸的照顾，她还不知道怎么被向晚那对母女欺负呢！”
邵一杰咂了咂舌，“你是不是说反了？向晚欺负向乐？先前赵一程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像那种靠女人而活的男人，他说的话你也信？”轻蔑的撇了撇嘴，崔高杰继续说：“他看中的是向家的财力和权势，对于向家里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这话，邵一杰听了想笑，心里觉得难怪崔高杰能和向乐凑在一块，还真是物以类聚，都喜欢倒打一耙！
只是，崔高杰好不容易愿意开口了，邵一杰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所以什么都没说，等着他自己抖露出来。
“也是因为赵一程，向晚开始处处针对向乐，甚至还让人打断了向乐的腿，你知道向乐有多痛苦吗？她是个活泼的小姑娘，可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让她瘫在床上，别说是她了，就是年过半百的人也会受不住这种折磨！”
想到向乐在他面前发疯的那几次场景，崔高杰满眼都是痛色。
“更可气的是，向晚攀上了贺斯启这棵大树，向氏集团那些董事开始动了心思，想要把向乐从公司赶走，更有过分的上门欺负向乐，她……那么脆弱的人，就跟疯了似的，你没见到她发疯的样子，你是不能体会我的感觉的。”
可悲的看了眼邵一杰，崔高杰摇摇头，同时叹出一口气。
邵一杰狠狠抽了抽嘴角，“你说向乐疯了？确定吗？”
“当然！”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崔高杰瘪着嘴说：“其实向乐的腿已经没希望了，她大概自己也清楚这点，所以很早之前精神就有些不太好，很容易生气发脾气，甚至有时候像是不认识我了一样，直到后来每天都歇斯底里的，没有医生的镇定剂，她根本安静不下来。”
“看来你还真是被那对母女骗了！”翻了个白眼，邵一杰突然觉的崔高杰才是最可怜的，居然被那对母女利用至此。
“你胡说什么！”瞪着双眼，崔高杰不满邵一杰对向乐的诋毁。
“真蠢！”同情归同情，邵一杰还真受不了一个男人为个女人变成这样子，他不屑的撇撇嘴，“事发之后，我们就去向家询问过笔录，虽然没有见到向乐，但我们调查了她身边每个人，也包括那个每天给她治疗的医生。”
见崔高杰还是气哼哼的模样，邵一杰无奈，“我可以给你看何医生做的笔录，根据他的口供，向乐精神状况不错，除了有时候会因为双腿的事躁狂下，其他时候都是个正常人。”
“这不可能！”崔高杰完全不相信，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她几次都在我面前发疯，那不可能是装的！”
“怎么不可能了？何医生口供里清清楚楚的，他还纳闷向乐为什么没事就会疯一下。”对于崔高杰这种无可救药的男人，邵一杰更加同情了，“你所说的镇定剂，其实是营养针，何医生在口供里也提到，他每次去向家，都会给向乐注射营养针，这一点楚燕那里也证实过了。”
“不可能！她不会骗我的！这绝对不可能！”崔高杰不相信，他一声比一声弱着说道，同时双手抱着脑袋，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明明就是信了，嘴上却抵赖，是不想承认自己被两个女人耍了吗？”邵一杰补刀，故意在崔高杰的心窝里戳刀子。
崔高杰不吭声，一双眼里却满是绝望，显然就像邵一杰说的那样，他的确是信了他的话，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被骗了。
“要不要看口供？”眼珠转了转，邵一杰一副哥俩好的嘴脸，“真可惜了不是把人带回来审问，不然还有录像可以看。”
“够了！”崔高杰凶狠的瞪了邵一杰一眼，但很快他颓丧了起来，“是楚燕暗示我杀向晚的。”
邵一杰眼神闪了闪，嘴角不由自主勾了起来。
*
向晚刚从林江那儿回来，就见贺斯启正在讲电话，说的好像是崔高杰的事，她不由皱了下眉，拉着椅子坐到床边，一双眼一直盯着贺斯启看。
被她专注的盯着，哪怕明知道她是在意通话内容，贺斯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耳垂微微发红。
匆匆挂了电话，贺斯启正要开口逗弄她两句，却见她眼巴巴看过来。
“崔高杰那边招了？”
贺斯启顺势点点头，“是楚燕指使他做的，向乐配合装疯忽悠了他，但目前邵一杰没掌握到有利的证据。”
想到邵一杰因为这一点而沮丧的口吻，贺斯启不禁皱眉。
“如果一直查不到证据的话，那……”向晚担心的看了贺斯启一眼。
“崔高杰行凶的事情是板上钉钉，至于楚燕，就只能让她逃了。”说完后，贺斯启斜了向晚一眼，见她露出不甘心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事就交给邵一杰去调查吧！”拉过向晚的手，贺斯启安慰她，“就算最后真的不行，光凭崔高杰咬定楚燕是主谋这件事，也够媒体折腾很久。”
“让媒体折腾下也好。”向晚眼睛亮了起来，“八哥传来消息，别墅那个管家的来历有古怪，虽然还没查的很清楚，但已经确定他是那个人的人。”
随着云清的死扑朔迷离，向晚对向天康的父女情越来越淡，也不再叫他爸爸，而是“那个人”、“他”之类的称呼着。
知道向晚有心结，贺斯启也不愿意勉强她，反正她说什么，他都能听懂。
“那送贺礼来这件事……”挑着眉，贺斯启斜了向晚一眼。
见他看过来，向晚郑重点头，“应该就想我说的那样，因为在我身上看到了新的利用价值，所以他想修复之前恶劣的关系，才会派人送贺礼，只是他大概想不到我和楚燕向乐母女俩的恩怨，不是两件贺礼就能抹灭掉的。”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看出向晚眼中闪过的恨意，贺斯启知道她有她的想法，他也乐意提供所有帮助，毕竟这也是他们结婚的初衷。
“我已经暗中联系过公司的董事，他们现在大都愿意站在我这边。”说到这里，向晚看了眼贺斯启，然后朝他笑了笑，“说起来，这都要靠你帮忙，要不是你让许叔叔事先探了口风，还给那些人敲了边鼓，这次也不会这么的顺利。”
当初她失去了向氏集团的股份，暗中联系公司董事，那些平日里对她和善的叔叔们，一下子变得翻脸不认人，不是推脱拒绝，就是干脆对她不理不睬，全然不像现在殷勤。
“老许为人精明，他知道怎么选择是最有利的，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一丝希望，他就知道该如何选择了。”贺斯启大大方方的承认老许早就被他收买了。
“对了，他还说有份礼物要送给我，说是结婚礼物。”提到这茬，向晚不解的看向贺斯启，“你知道他要送咱们什么吗？”
贺斯启很满意她说的是“咱们”这个词，不由笑了笑。
见他笑了，向晚以为他知道，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却听贺斯启说道：“不知道。”
顿时，向晚一张脸垮了下来。
见状，贺斯启笑的更深了。
“等他送来就知道了，不过以老许的性格——”想到老许的为人，贺斯启不由眯了眯眼，“说不定是个大惊喜。”
听到贺斯启这么说，向晚不禁好奇，会是什么样的惊喜，但转念一想贺斯启受伤的事没个了结，她不由神色一暗。
“楚燕，早晚会收拾她的，不急于这一时。”摸了摸她垂下去的脑袋，贺斯启笑道：“一会我让靳行安排下，邵一杰那儿也会带楚燕回警局做笔录，到时候媒体不会错过这个消息的。”
想到楚燕被媒体围堵的样子，向晚忍不住笑，以楚燕装模作样的性格，到时候一定会很狼狈。
虽然现在不能把楚燕怎么样，但至少能看到她吃瘪的样子出出气，向晚觉得她心里也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好！都听你的安排。”
见向晚脸上又露出笑容，贺斯启也朝她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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