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天继反应过来，赶紧用力一拽，却只得到了一件校服的短袖上衣。张景芸吓得惊呼一声捂住嘴巴，而褚思雨已经窜出去老远。
因为校服质量差，料子有些透明，褚思雨在里面还穿了件白色的吊带背心。她下.身穿着宽大兜风的校服裤子，而上身的小背心却勾勒出少女青涩的线条。
栾天继甩开张景芸追了几步，但褚思雨一个助跑翻了上音响店的墙头，动作干净利落。伴随着一声“aurevoir~”，她跳下墙头，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那是一句法语的拜拜。
张景芸神色惊疑不定，而栾天继在哪儿站了半晌，最后才愤怒的将衣服往地上一摔。他现在是脑袋也疼脸也疼！这个死丫头怎么就这么滑头！
张景芸深吸口气，不死心的追问，“她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栾天继心中莫名烦躁起来，他撇了张景芸一眼生硬道，“你回去吧，东西我会自己找到。”说着，他转身走向电脑城。擦肩而过时又加了一句，“记得把我的定位删掉。”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他是有点内疚的。
他不仅不讨厌张景芸，相反的，他们两人一起在国外上过学、一起长大、一起玩闹，关系真的很好很好。只是、只是……最近老头子搞的那些事，实在是叫他对这个好友心生抵触。现在只要看见张景芸他都觉得怪怪的。
现在他只想拿到东西赶紧逃回学校，这些事情……等以后再做解释吧……
栾天继推开电脑城那几乎不透光的玻璃大门，就见里面灯光昏暗，几个小柜台上杂乱的堆着零件和电线，墙上也挂着落了灰的手机壳，看起来油腻万分。
“小伙儿修啥啊？清灰包膜还是买耳机数据线呐~”离门最近的塑料凳上蹲着个同样油腻的中年大叔，一见到来客人了，立刻热情的招呼过来。
栾天继冷着脸走到他面前问，“你认识褚思雨么。”
“哦……”大叔脸色一变，拖着长音谨慎的问道，“那你是？”
“小兰！”张景芸匆匆追进门来，她貌似想明白了刚刚的事情，非要追问到底。
不过栾天继没有理会张景芸，他对大叔继续说道，“褚思雨偷了我的东西拿到这里来卖，是一个笔记本电脑，你现在交出来我可以自己花钱买，你没有任何损失。但如果你不想交的话，我也可以找警察来帮帮忙，我相信他们应该对这里非常感兴趣。”
张景芸越听眉头就皱的越紧，而大叔目瞪口呆的看了他们半晌，顺手从一旁架子上抽下来个超薄本，“一、一千。”
当天夜晚，栾天继就窝在自己的小公寓里，面对着笔记本的原始桌面欲哭无泪。
他想过，要是能把电脑里的论文找回来，别的东西实在拿不到那他认了。证件补办呗、机票再定呗、破财免灾呗，这算啥对吧。可这光溜溜的连个C盘D盘F盘都没有了是几个意思？清的也太干净了吧？硬盘都给他抠了？
桌子上的手机静音了，但是屏幕一直在亮，那是张景芸发来的无数微信，无不是追问白天那个女生的事儿。不过栾天继现在不想看。
最后，他长出口气，靠在椅子上用力捏着鼻梁。看来还是要再去一趟。
——
次日傍晚，一中门口的小吃摊前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学生，都是要赶在晚自习之前吃口饭的。
褚思雨就靠在旁边的小巷子里安安静静的等着，周围的吵闹似乎离她很远。
她百无聊赖，低头看着手中一张卡片，那是从那个人的钱夹子里拿出来的。卡片上是男生干净清爽的照片，他对着镜头微笑，特别阳光可爱，卡片的右边则写着大大的PSB和一些法文。
“看什么呢？”姜雨晴举着刚买的煎饼果子凑过来，指着卡片问道，“这是那个男的啊，美国绿卡？”
“你丫就知道美国绿卡。”褚思雨白了她一眼，“巴黎商学院的学生证。”
“哟，学霸啊~”姜雨晴将吃的递过去，然后忧心的问，“一会儿没问题吧。”
褚思雨神色一阴，“放心，今儿一次性解决了。”
两人靠在巷子里吃完又等了一会儿，就见巷子那头走过来几个男生。姜雨晴最先看见，她紧张的用力怼了褚思雨一下。
楚汉书穿着有点非主流的皮裤，染了一头黄毛，叼着烟吊儿郎当的在她们面前两米处停下。他看了姜雨晴一眼问道，“你找我啊？”
“是。”然而接话的却是褚思雨，她挡在姜雨晴面前，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扔了过去。
楚汉书单手接过，打开来里面是一沓钱。他也没数，抽了口烟含糊不清的问，“哟，这么快，多少啊？”
“三千，够了吧。”
楚汉书将钱揣进兜里，和旁边的同伙们嘿嘿一笑，“行，医药费是够了，不过这就完了？”
“不然呢？”姜雨晴按耐不住，怒声质问。
“不够，还得三万。”楚汉书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又报了个价。
姜雨晴立刻火了，她上前两步想要动手，但褚思雨拉住她，对楚汉书冷笑，“怎么着你是金子做的啊？我们把你的人渣蹭掉了是不是？”
楚汉书也不在乎褚思雨的讽刺，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不紧不慢的解释着，“咱们可是谈了一年啊姜雨晴，你不觉得应该赔偿我这一年的精神损失么？咱们也分开了，那就好聚好散，三万也可以了。”
姜雨晴总结，“你的意思……我得给你三万‘分手费’？”
“……”楚汉书没说话，大概是分手费三个字确实有损他的形象了。
姜雨晴现在真的真的就特别想扇自己两巴掌，她怎么就这么贱，居然和这种男人谈恋爱！她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
一旁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褚思雨目瞪口呆，一边拍手一边说道，“我真是长见识了，姜雨晴兼职一个月1000块，你找她要一双球鞋980。她一个月生活费1500，你的手机加话费是1800，她还欠你300。上个月你找她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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