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赵大队长，几人来到一家川菜馆。
平日里生意冷清的馆子今天格外火爆。
好不容易搞到一个大包厢，点了几十人的菜后，面对众多冷盘，赵大队只冷清的说上一句，“还有别人？”
这话，在看到澄灵的时候也说过，当时苏曼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当做没听到。
这次她直接摇头，“没有啊，菜太多，普通桌子放不下。”
赵寒冬坐下后，苏曼挑了个远位子坐下。
他扫了一眼，眸子下沉，帅气的拉开椅子坐下后，单腿抬起架在另一条腿上，动作一气呵成，他颇为深沉的眼扫向苏曼，被扫到的苏曼好似被麻药定住的青蛙，动弹不得。他抬起手缓缓招了招，平稳不波澜的语调在此刻威压十足，“先说，再吃。过来，近点。坐那么远，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整一个包间就三个人，隔音不好，他们甚至能听到服务员在外面疾走的脚步声。
苏曼端正坐姿，清清嗓子给自己壮胆，“赵队长，就这么说吧，你说话我听得见。”
赵寒冬垂眉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闻了闻，又立马倒掉。
“赵队长？”苏曼迟疑问道，却见他恍若未闻的依旧研究着杯中浓茶。
“赵队长？”赵寒冬放下茶壶，瞥了眼苏曼，视线对焦，他疑惑看来，“怎么？还不过来？靠近点我会吃了你？”
如此问话，倒是把苏曼问得尴尬。
澄灵是同她一起进来的，再不济点了那么多菜，老板娘还没收钱，总会进来看看的。
拒绝本就是一件很启齿的事情，碰到拒绝对象还是那般强势的，就更难说出口了。
她坐了过去，隔了中间一个位置。
赵寒冬直接把椅子抽掉，看着她听她说。
“我决定了。”她说的很快，急促的语气跟抢头条时有的一拼，“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你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呢喃的声音如恶魔低吟，每一字每一顿，震得苏曼心中发术。
“你确定？”
“我确定一定以及万分肯定。”
“你真的确定？”
“我真的确定。”
话语化成万点暴击打的赵寒冬淬不及防，他嚯的从座位上站起，带笑的脸被凝固成纠结，他转向身后，用着无比低沉的语气道，“一次机会我已经给了，不愿意的人是你。人的一生对我来说不过是短短几十年，但对你们来说却是一生一世，是你说的一辈子都不嫁，若是嫁了，便是对不起整个地府，对不起我。等你死后变成鬼，便会受尽万丈鞭挞，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霸道，听的澄灵怒火中烧。
“凭什么都是你们说的算？苏曼怎么说都是受牵连的无辜者！”
“就凭我老子是阎王，而她是阎王指定嫁给我的人！”赵寒冬全身蓝火焚身，怒瞪澄灵，把全部原本应该发泄在拒绝他的苏曼上的火气，悉数发泄在了澄灵身上。
蓝火笼罩的赵寒冬看起来太不正常，好似一不小心就要焚烧整个饭店。
苏曼拉着澄灵往后，见赵寒冬一步步无迟疑的走上，她倔强的挡在澄灵面前。
赵寒冬在她面前三步处停止，幽蓝的眼眸跳窜着荧蓝色的火种，“不过短短几十年时间，你嫁我便不会有任何烦恼，什么邪魔、什么恶灵，我都会帮你驱逐。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拒绝阎王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乖，别反抗，顺从它，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邪魅的话语如同跳跃的火种，有蛊惑人心的作用，苏曼护着澄灵不解问道，“赵寒冬，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爱？”他眼眶中那对荧蓝色的火苗跳跃了两下，全身浸润在蓝火之下好似随时便会消去，“也许以后会有。”
“那就别，我已经有爱的人了。他叫陈昔，我很爱很爱他，这辈子除了他我不会再嫁第二个人。你放心，他已经死了四年，所以我不会嫁。”
“苏曼！”还未说完就被澄灵喝止。
苏曼用比他高出两倍的声音喝止，“澄灵，我是说真的。不过几十年吗？几十年一晃就过的。赵寒冬，反正你也不满意、我也不满意，我们正好可以把这件事情当做不存在。”
声音消止、蓝火消止。
苏曼依旧用那双倔强的眼神看着赵寒冬。
赵寒冬嘴角蠕动，说着什么，又好似没说什么。
他的话语太轻，比微风吹拂的声音还要轻。
忽的，一震狂风袭来，迷了眼睛，再睁开眼时，眼前已经没了赵寒冬身影。
他来的快，去的也快，如同小阎王这个身份，做着不同于常人的行为。
狂风过境，只剩包厢中惊魂未定的两人，苏曼轻呼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嗓子口。
她转身向后，看向澄灵。
澄灵盯着满桌子的菜色，淡定道，“多点了怎么办？”
这些食物，就算吃上几天都吃不完。
天台上，无灯区。
赵寒冬脚踩栏杆郁闷无比的看着底下红尘俗物，天边飞来一串蓝萤色光影，转眼，幻做一只通体冰蓝、带着丝丝寒气的乌鸦。
冰涟寒鸦驻足在旁边的横栏上，理着被狂风吹皱的羽毛调侃道，“主人，你失恋啦？”
一记冰刀袭来，直接把它冰在了栏杆之上。
冰涟寒鸦扑腾了几下翅膀，不为所惧道，“我都说了吧，那么吃，绝对会把女孩子给吃跑的。”
“你又懂？”
“当然懂，好歹我也耳听目染那么多鸟儿分分合合，怎么的都琢磨出一点泡妞经验来了。主人，放宽心，下一段恋爱好好表现就好了。”
“不要这种麻烦的东西了。”
“啊？”
一记飞闪，荧蓝色光芒滑过，眼前已无赵寒冬身影。
被冰柱的冰涟寒鸦这时才急，“主人，这、这、这，我还被冰着呢。瞧这海市现在下雪的破天气，怕是要到来年初才能解冻。”
白雪落下，如鹅毛般，掩盖灰褐土地、肮脏罪责。
白雪落下，化成雨水，洗礼灰褐土地、肮脏罪责。
到底是掩盖还是洗礼，只有等到第二次才能知晓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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