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文竹的嫩尖儿上，溜着露水，像是难以承受昨夜的湿润。
放在空调口的绿植则略显干枯，枝叶卷曲着，给人以疲惫不堪的感觉。
吴天长趴在绿植旁边，同病相怜似的望着窗外。
他的手边放着的是一瓶冰可乐，但现在早都变成常温，失去了灵魂。
嘟...
手机响起的瞬间，吴天长就从绿植旁弹了起来。
“什么事？”
吴天长抽出手机就问。
“有位八十岁的老人，肝脏结石，收不收？”
手机里传来白医生的声音。
“八十岁？”
这是吴天长道现在为止接触到了最年长的患者了。
有些吃惊。
“对，就是八十岁！”
白医生确定道。
“收！”
吴天长在顾明飞请假先行回去之后，就接替了这个把关患者并安排手术顺序的工作。
吴天长说的斩钉截铁，所以手机那头的白医生也是听话的就挂断了电话，道：“好嘞！”
吴天长伸了个懒腰，又喝了杯水，慢慢的走出了房间。
“吴医生！”
立即有认识的患者家属和吴天长打招呼。
肝切除的患者恢复时间需要更久，因此前来照看的家属也就更多，出现的次数也就更加频繁了。
稍微住院一阵子的患者，对于经常来查房的住院医，就非常熟悉了。
有人甚至能摸清住院医的行动路线，以便拦截询问，或者边走边说，以获得最多的信息。
吴天长学着任心的样子，摆出了很社会的笑容，直到被人给拉住为止。
“下个手术帮我顶一下。”
贝薇薇焦头烂额的拜托着。
来到武新市几周时间，贝薇薇的变化是最大的。
一方面，高强度的手术，大大的提升了贝薇薇的自信。
像是肝切除这样的大手术，放在苏省人民医院里面，正常情况下，贝薇薇要再过一两年时间才有资格拉钩做助手的，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得不到她现在的机会。
虽然她的主治医，但是在腹部手术方面，贝薇薇真的还是个“妹妹”。
等于说，贝薇薇跟着任心，已经缩短了三五年的时间。
不对，是缩短了好些个三五年时间了。
另一方面，或许是苏杭市的空气确实好，贝薇薇过来以后，整个人的气色都变好了，脸颊变的更红润了，也不长痘、长粉刺了，她的精力更充沛，就连眼袋、黑眼圈什么的也消失不见了。
吴天长看着这样的贝薇薇，尤其羡慕她能一觉睡到四五点的快乐，只有些意外的道：
“薇薇姐，这可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个...唔...顶班的话，得要任总同意吧？你给任总说了吗？”
“说了。任总也同意了，但要我问你，能不能赶得及。”贝薇薇双手合十，再次拜托道：“资料我都整理好了，你能不能抽几个小时出来看完？任总有可能会考的。”
“要被考试这么狠？”
任总叫了一声。
任心医疗组的组内顶班的现象少，就是因为任心要求严格，尤其是做一些大型手术期间，每个助手都被要求阅读大量的资料，并有可能在手术期间抽查。
尽管任心只是单纯的问了问题，自己这些个小医生们回答不出来，也没有什么惩罚。
但是，莫名其妙的，一众助手都非常积极的阅读资料。
大概是觉得这个不惩罚比惩罚更加严重了吧！
因为，万一每次都发挥不佳，那迎接的可能就是“退货”了。
相比之下，任心专门提出要考试，这还是很少见的。
吴天长有些心虚的，迟疑道：“我可能会考不过的。”
现在跟着任心做手术的几名医生，对肝切除术都是相当熟练了，可病人资料毕竟是不通用的。
贝薇薇无奈的道：“家里面给安排了相亲！这相亲对象都没有见过，对方特地从金陵坐高铁过来了，就来一天，第二天就走了，我总不能啥也不做吧？不礼貌啊！”
“顾明飞还没回来呢，就我一个人做助手，肯定是换不过来，必须要二院其他医生帮忙啊！”
吴天长挑起了眉毛。
就任心做手术的速度，那可以说是相当快了。
即使是三人更换也非常勉强，要经常用上苏杭市二院准备的队伍。
但是用的不多！
因为，相比较贝薇薇、吴天长这两个人，再相比任心组的效率和水平，苏杭市二院的团队就不够看了。
他们本身就没有专业的肝胆外科专业，也就没有做肝切除的基础学习环境。
在这方面，与任心的团队是差不多的。
可这架不住熟能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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